沈芜:“怎么了?” 她不是以为自己即将面临险境才哭的?
燕娘还是不动。
沈芜倒也没刚进门时那么急了,索性跟她一起坐在床沿上,并排坐着,腿靠着腿,脚挨着脚,说道:“丰益堂的宋掌柜你知道吧?他与我关系不错。”
燕娘终于又开口了:“这与宋掌柜有什么关系?”
沈芜:“他就是楚王李危。”
燕娘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鼻头微微翕动,眼睛一热,哇得一声哭了。
“呜呜——阿芜救我!我我我……”她指着自己的嘴巴,大哭道,“我被小姐喂了毒了,叫什么声声慢。我刚挣到那么多钱,我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啊,我不想有钱没命花,呜呜——”
居然下毒!沈芜也是没想到陈小粥这般无视人命。
不等二人再说些什么,外头有侍女通传,说王爷的侍妾般若夫人拜见王妃。
燕娘擦了眼泪,赶紧将沈芜按在了妆台边的团凳上坐下,拆了她的发,拿起牛角梳,替她梳头:“既然都是自己人,那我就不怕了,我信你们。”
她与沈芜相处时间不久,可人与人相处并不是时间越久感情越深的,她就是相信沈芜。
沈芜叹了口气,倒不是想打击燕娘,而是她原本以为陈小粥与卜世仁和何东来这样的人不同,她试图在她心中也种下一粒种子,可惜没有成功。
一个人的经历决定了她今后的选择,与失落同时,她更好奇陈小粥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
她拍拍燕娘的手,让她安心,也让自己安心。
般若奴在王妃议事的小花厅斑斓居等了足足半柱香的功夫,身旁的小丫鬟香儿撅着嘴,都不耐烦了。
两人花枝招展的,仿佛昨日迎娶的是她们。
“她还真把自己当王妃啊,听说王爷昨夜根本没有宿在这里。”
女子新婚初夜丈夫就宿在别处,总要被人笑话的。
要么笑话这女子没有手段,要么笑话这女子不够尊贵,不受丈夫重视,总之都是笑话这女子的多。
般若奴嘴上叫她别说了,心里却是一样的想法。
并且庆幸自己是受王爷青睐的女子,世上又有几个沦落风尘的女子能得到她这份殊荣。
王妃还有三天过门,王爷就迫不及待地赶去王妃娘家相商将要纳她的事,这是为她长脸面,也是给王妃一个下马威。
想到这里,她的眼眸微荡,又转瞬即逝,好似被窗外的竹影晃了一下。
王爷那日在车辇上,她差点以为他对女色没兴趣。
没想到并不是。
也是,哪个男人会对她这样的尤物无动于衷呢。
一道浅淡的身影从竹林的尽头向这里走来,她身后只跟着一个侍女,侍女身着淡粉,看上去都比她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