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都停了,营地里都是伤员,他也受了伤,沈芜应该出来帮忙救治了吧。
怎么没瞧见她穿梭的身影。
天都亮了,他应该能瞧见她了。
断眉梗了半天,瞧向敖风,敖风眼睛往四处逡巡一圈,确实没见到人:“可能在崔大人那里帮忙吧。”
在寻常人眼里,所有人都受伤的情况下,当然是先医治大官了。
李危却知道沈芜不是那种人。 他眼中的红越发浓郁,浑身泛着沉郁,手臂上的伤还在滴血,落在脚边的雪地里,一朵一朵的,像开出的梅,刺人的眼。他好似从黑夜里走来的魔,没多少理智在了。
断眉还想说,被敖风拦了一把。
李危挪动了一下脚,像一头受伤的兽,要去找沈芜。
冷峭,寂静的山间,由远及近一阵马蹄声闯了进来,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上,他抬头看去,骑在马上的人举一张白旗,喊道:“我们将军说,你们的人在我们手上,拿我们的人来换,要是敢耍花招,就一个一个拎出来杀,杀光为止。”
那人喊了好几声,崔范忙不迭地从帐子里面跑出来,叫嚣着不信人家的话。
那人手一指,远处一个山头上,绑了一群人。
李危一眼就瞧见了沈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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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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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养花的小宫女被“调走”以后,李危低沉了很久,公主府里与他玩得来的同龄人太少,经此一事,他也不太敢再跟其他人有过多亲近。后来卫牧被引进府里,成日跟他一道读书习字练剑,在外都说他是他的伴读,朝夕相伴一同长大,以后就是他的幕僚。
李危知道,他们其实都看不惯彼此。
一个清河郡士族公子,可比他精贵得多。从小有母亲疼宠,父亲管教,从来没有吃过剩饭,不知冷馒头为何物,十几岁就参加科举,没考不上也有资本再等三年,就算一辈子考不上,他也能被家族送进公主府,谋得一份像样的差事。
这样的人,可比他这位生于冷宫偏殿,躺在泥淖里翻不了身的皇子顺遂得多。
他嫉妒他。
因为嫉妒,所以他不愿跟他多谈,私下也尽量躲着他。
有一天他因书写时错漏了一个笔画被先生打了手板,同一个字,这已是第三次,他没想解释,只是心情百转千回不大好。放课后,也没打算理任何人,冷冷地独自一个人走了,卫牧一直跟着他,跟得他很不耐烦,故意躲进一处宫室,想避开。
卫牧却没有离开,喃喃自语:“怎么不见了,还想送他礼物的。”从怀里掏出一只还没睁眼的小奶猫,摸了摸它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