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午礼部尚书与监察御史就被罢免了官职收押大牢,当初是皇帝陛下亲自过问的这件事,账面上走的是五万两为的是在乌孙太子面前涨涨面子,实际花销早就呈报上去了,皇帝与礼部都心知肚明,这回非要让他们吐出贪没的银子来,那都是子虚乌有之事,他们冤枉啊。
却没出伸冤,被判流徙千里之后,两家算是在长安绝了迹。
李纯此举不过是杀鸡儆猴,朝中很快就转了风向,再由她的幕僚四下活动,原先支持四皇子庐陵王回朝主持大局,接替储君之位的人也都渐渐闭了嘴,只有四皇子母亲的族人还心存幻想。
毕竟自古以来可没有哪个女人能当皇帝的,就算是觊觎都不行,他们理所应当的以为李纯是在给李危铺路。
李危回长安三日不出,让人更是惴惴不安,前来公主府拜他门庭的人越来越多,都被李纯劫了过去。
后来有些人灵慧之人,意识到了到底是谁有这个野心,也不再去找李危,也没有人再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李危更加清闲,却不能轻易出门,直到除夕这天。
公主府的众人都在忙,李纯也早早进宫与皇帝皇后一起守岁,等候第二日朝臣的朝拜后,就是连休五日。
李危带沈芜出门,门口的侍卫如常没有拦截,两人在东市逛了半日,东市有胡人与乌孙人,他们不过年,但入乡随俗,也跟着热闹。
有的胡人酒铺,推出了跨年葡萄酒,酒瓮上贴一张大红的福字以示吉祥,还赠送一小瓶胡地烈酒,说是他们那里的男儿都以此壮胆,向心爱的姑娘表白,惹得愿意听他白话的客人哈哈大笑。
沈芜也噙着笑,倒不是对酒感兴趣,而是笑话他们胡人一向奔放,没想到遇见心爱的姑娘也要靠酒壮胆。
李危却道:“爱一个人就会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哪一句话让她不快拒绝了自己。”
这倒也是一番道理。
两人再次走到一间灯笼铺子,滚灯摆在一处,有大中小三个选择,沈芜没有挑,而是看着一旁挂着的走马灯出神。
走马灯要放在全黑的地方更好看,灯罩上的每一扇画都活灵活现,讲述一段故事。
李危见她喜欢,就买了送她,她挑着灯,走在他身边笑:“以前你连药钱都不肯赊给我的。”
李危也跟着笑:“那时我只想你做我的幕僚,想拉你下水,现在我恨不得将你推开,别趟这摊浑水。”
沈芜拉他去排队走不远处的一座九曲桥,都说跨年要走九曲桥,来年便会顺顺利利。
沈芜:“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你能把我推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