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格当然是各屋各价的,您现在卖至需要付定金,您瞧瞧现在长安的房价地价,现在买可不会亏,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招揽人的伙计们能说会道,端茶倒水,还递水果糖块给一同带来的小朋友吃,十分周到。引得城门楼堵得水泄不通,城门郎颇有怨言,可收了人家钱的,就不大好撵人,只得派几个人去帮着疏通队伍,管理场面,竟没有一个人敢闹事,偶有龃龉,解释一番也能说清。
沈老板此举一出,长安房市一片利好,清河郡门阀与长安的贵人们终究是坐不住了,李纯也大气,随手又划了一片地安抚他们。清河郡诸姓门阀仗着是她母族的势力,要了最好的一片去。
一时间,也没人在意自家儿女是否还在李纯手上了,反正大家如今都是一条心,迟早要放回来的,都将心揣进了肚子里,对到底谁能荣登大宝,绝口不提。再也不说四皇子还是七皇子的话了,老皇帝还能喘气就一切照旧。
李纯嘲笑着瞧着李危:“你以为他们会帮你,他们爱的只是利而已。”
李危抿着唇,好似相当懊恼,忽而谄媚地笑起来,左颊的小酒窝惹人怜爱:“皇姐,我可是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他倒是知道自己这张脸在她这儿很有用,李纯伸手摸了一下,冷哼:“别跟我耍花招,你是我养大的,你做什么想什么我都知道,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也都知道,你这辈子都别想从我手心里蹦出去。”
扣住他的下巴,一双狐狸眼露出残酷的冷光。
李危浑身冒着寒气,阴冷从他的脚边扩大,将他笼罩,肩头下意识地压垂,脸被她捏着微微上扬,眼睫扑簌战栗,他在发抖,仿佛他还在那个枯井里没有被捡起来,仿佛养花的宫女小猫和卫牧都在他眼前苦苦哀求。
刹那间,他感觉到窒息,李纯好像捏住的不是他的下巴,而是他的喉咙。他周身的阴郁让他化作一只困兽,没有了昔日锋锐的利齿与爪牙,畏缩着活像还没有断奶。
李纯轻蔑地轻吟:“你离不开我。”
李危难以呼吸,他想沈芜。
沈芜说过,那个世界人人有自己的价值,不需要依附任何人而活着,肯劳动就有相应的回报,每个人都热切,努力,向上地活。
每个人,他难道不是每个人中的一个吗?
李危咬着牙,推开李纯的手,嫌恶地从袖袋中掏出帕子仔仔细细地擦了脸和手。
那帕子,还是沈芜还给他的那一张,被她扣成钱袋的那个。
“皇姐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结局吧。”
李危走了,李纯大怒,叫来侍卫长。
“那村姑到底找到没有!”
侍卫长前几日还在发牢骚,自己过得还不如一条狗,狗还知道顺势而为,所以懈怠了好几日,没想到李纯又追问了起来,只得敷衍:“还需要些时间。”
李纯:“给你三日,三日要是还找不到,就去情室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