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出人意料的鼓励并没有引起方堂的注意。此时的他一心沉浸在麻木的痛苦中,又哪里会去在意一个陌生人说什么。至于那个杀手,则也没为方堂的无视而愤怒,或者说他根本无暇去报复方堂。
杀手拖着两处断肢开始艰难的朝门边爬行,爬了多远,地上就留下了多长的血痕,一道道,触目惊心。
当杀手快要爬出房间的时候,方堂这边也终于是完成了锯割,他痛苦的将断肢从铁箍中拿出来,然后强忍着即将到来的昏厥,用牙齿咬着之前被他锯碎的衣服,小心翼翼的为自己包扎着伤口。
待伤口包扎完后,方堂便也学那杀手一样,令自己完全趴到地上,只是在离开前他还比杀手多做了一个步骤,那便是将他断掉的手足用剩下的衣服包裹起来。
这是他的东西,他必须要将之带走! 方堂的仅剩下的手脚要用来爬行,所以他只能用嘴巴咬着包裹着他手足的衣包,继而一点一点的朝着前方那道生命之门爬去。
过程中,他浑然已经忘掉了时间的概念,只是在心里一个劲的提醒自己,要快点爬,快点爬出这里。
潮湿的地面上,被方堂和杀手的血液染红,两人所留下来的血痕,犹如两条交缠在一起的红丝带,在湿漉漉的地毯上显得凄艳无比。
门已经越来越近了,存于他视线中的杀手也已经消失不见,方堂下意识的抬起自己仅剩下的那只手,然后使出全身力气将门拉开。
入眼的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这与他想象之中的光明相去甚远,不过他心中并不害怕,因为只要爬出了这道门,他的生命之火便可得到延续。
他的身子在这种信念的带动下缓缓前行,终于,他完全离开了那道门,进入到了一个崭新的房间。他将身子完全的翻过来,望着上方那依旧在不停闪烁的白炽灯管,神情激动的大笑着。
他的手伏在胸前,感受着来自那里的跳动,这一刻他竟无比的满足,因为……能活着实在是太好了。
然而笑着笑着,他却突兀的止住了,因为他放在胸前的手,在刚刚有那么一瞬像是摸到了什么。
他像是验证一般,将手缓缓的向上摸去,他摸到了他的脖子,继而摸到了那个挂在他脖子上的东西。他下意识的一扯,一个片状的东西便被他扯了下来,随即来到了他的眼前。
“这是……”
方堂因为失血过多,所以他此时的视线非常模糊,看了好一会儿他方才看清这是什么东西。但不看清还好,待看清后他却失控的叫了出来,因为这个被他从脖子上拽下来的东西……竟是一把钥匙!
“不——!!!”
事实上木偶从没有告诉他们,说他们想要逃出去便只能锯断自己的手脚,实际上,他们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挂着可以开锁的钥匙,但遗憾的却是,他们都被周围的环境迷住了双眼。
而人类也恰恰有着一种习惯忽略自身,而去过分注意周围的天性。大多数的人,都会被一些充满暗示性的话语所误导,很显然,方堂就为此付出了代价。
萧陌在一阵潮湿与冰冷中醒了过来,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又脏又臭的地毯上,他急忙起身站起,警惕的观察起了四周。
观察中,萧陌发现这里是一个崭新的房间,因为先前出现的牢笼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布满三角刺的铁网,铁网一直延伸的老高,起码也要有五米多。
这同样是一个方正的房间,只是在高度上要高于之前那个房间很多,蓬上同样挂着一层用三角刺编制的铁网,同下面延伸过去的铁网连着,构成一个类似网梯的形状。
除此之外,萧陌还发现他的手脚皆被锁链缠着,走起路来上面的铁链发出与地面摩擦的“哗啦哗啦”声响,听得他格外烦躁。非但如此,在铁栏的中央位置还固定着一个机括盒子,不知道里面又藏着什么变态机关。
“哗啦。”
正待萧陌细心观察铁链上的机括时,一声清脆的金属摩擦声,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顺着声音向房间的一个角落看去,这才发现原来房间里竟还有一个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