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陶思稚的父亲似乎很高兴,喝了大半瓶白酒,肉眼可见得话多了起来。
他先是和蒋舸的妈妈聊,发现了他们有不少共同的朋友,又说了些生活趣闻。后来陶思稚的妈妈向蒋舸的妈妈咨询起慈善基金的事,他就安静地听了起来。
话题接近尾声时,他忽而对蒋舸的妈妈感慨:“其实弟弟八岁的时候,我们还以为他交到了第一个朋友,让弟弟邀请他来家里参加生日会。弟弟说他会来,一直从中午等到了晚上,不肯点蜡烛。”
蒋舸他妈睁大了眼,蒋舸也看向他。唯有陶思稚偷偷摸摸地低头,在研究主机说明书。
陶思稚爸爸继续说:“后来是我忍不住问班主任要了那个同学家长的联系方式,打电话去问了问,他家长说他约了朋友,在家玩得正高兴呢,根本没提过弟弟的事。”
蒋舸听着,看了看陶思稚,陶思稚抬起了头,看着他爸,像随意地问:“是殳华吗?”
他爸“嗯”了一声,露出了恼怒的表情,低声说:“后来我们才知道就是他第一个在背后叫你……你的绰号,还偷你的东西。”
“爸,”陶思远叫他,“好了,别说了。”
陶思稚的爸爸低下头,沉默地喝了口酒。
“这孩子太坏了。”蒋舸妈妈忿忿接话。
这时候,陶思稚又看起说明书,如同并没有提过问一样。蒋舸看了陶思稚一会儿,问陶思稚的爸爸:“最后陶思稚吃蛋糕了吗?”
“他不想吃,我给他点上蜡烛,他就气得哭了,冲我发脾气,还打我,”他爸说着,又笑了笑,“不过最后还是吃了,毕竟是香草味的。”
或许是觉得话题有些沉重,之后他没有再说陶思稚的事,转而叫服务员把蛋糕拆了拿上来。
陶思稚的蛋糕是纯米白色的,没有任何装饰,他父母给他点了十八岁的蜡烛,关了灯,一起唱了生日快乐歌,陶思稚把蜡烛吹灭了。
灯亮起来的时候,陶思稚很少有地露出了一个有意义的微笑,他抿起了嘴唇,脸颊微微鼓起来,眼睛看着蛋糕。
“弟弟,可以许愿了。”陶思稚妈妈说。
陶思稚看她一眼,她忽然对陶思稚补充:“愿望不用说出来啊。”
“好吧,”陶思稚说,而后注视蛋糕想了片刻,“许好了。”
午餐结束以后,他们走出餐馆,蒋舸终于走到了陶思稚边上。
陶思稚还是穿着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没有图案的t恤,放慢脚步,一边走,一边看蒋舸。等离两人的家长有一小段距离,他问蒋舸:“你什么时候教我玩游戏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