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坐在椅子上继续看书,一听乐了:“发个烧,又不是不能自理,不然你要喂他?”
秦誉挑了下眉,正欲开口。
“能。”叶安屿说。
他清清嗓子,一口气把药都吃了。
秦誉又给他接了杯热水,说:“多喝点,排汗。”
水汽模糊了眼镜,像是隔着一层雾,叶安屿垂着眼喝水,余光中秦誉搬了个凳子过来,坐在床边。
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上辈子,某个冬天叶安屿生了一场大病,秦誉在外录制,他自己一个人去医院挂点滴,醒来发现秦誉坐在他床前,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几千里的路程,繁重的拍摄任务,秦誉只字未提,只是摸了摸叶安屿的侧脸,说:“瘦了。”
秦誉的目光太烫了,叶安屿不确定他是在看自己,还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他在秦誉温热的掌心中闭了闭眼,浅浅笑了下。
同样的光景,此刻的秦誉没有那般温情,他把叶安屿安顿好,靠着床沿翘起二郎腿,从兜里摸出手机,光明正大地打起了游戏。
医生接水路过,看他一眼:“胆子挺肥啊,哪个班的?”
秦誉盯着屏幕,头都不抬:“问这个多伤感情,您就当没看见。”
医生嘴角一抽:“我瞎吗?”
“嘘——”秦誉朝他使了个眼色,看了看床上安然入睡的叶安屿,压低声音说,“小点声。”
医生是个年轻人,不跟他计较,摇摇头笑了声:“还挺体贴。”
叶安屿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都湿透了,太热了,他扯了下衣领,随即把身上厚重的毯子掀开。
秦誉站起来,对上他失焦的视线:“怎么样,还难受吗?”
叶安屿眨了眨濡湿的眼睫,哑着嗓子说:“好多了。”他撑着床坐起来,摸过眼镜戴上。
烧已经退了,他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医生又叮嘱了几句,让他俩走了。
这一觉睡过了两节课,正好赶上一周一次的级部大会,两人径直去了操场,站在十三班队伍末尾。
烈日当空,万里无云,操场上连片阴凉都没有。
叶安屿本就出了一身汗,这么一晒,整个人都快蒸发了。
他低着头,稍稍往后退了半步,想缩在前一个人的影子里。
下一秒,秦誉的声音从他脚边传来:“哎,别踩着我。”
?
叶安屿循声回头一看,发现秦誉盘着腿坐在地上,借他的影子乘凉。
宁姐转悠着去了前面,后头无人看管,秦誉支着下巴,坐得四平八稳:“别乱动,给我挡挡。”
叶安屿:“……”
怎么好意思让一个病号给他挡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