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响起,陈栖叶在没有歌声的伴奏里突然说:“我爸是同性恋。”
那首《鸽子》按照设置循环播放,迷路的鸽子又开始飞向南方。秦戈等到中间的伴奏响起后才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栖叶说:“你走后的第三十七天。”
“……他开始带男人回来,什么样的都有。”陈栖叶的声音和歌词交叠着,像个旁观者回忆往事。他提到了那段采访视频,他说不管是杭城还是潭州,没有一个老师同学会因为他的家庭另眼看他,但那些面色早已模糊的男人会用看陈望的打量他,好像是在期盼着什么,陈望会老,但他会长大。
秦戈说:“你和他长得不像。”
“还好长得不像……”陈栖叶说,“他滥交,我就以为同性恋都是他这样的,就觉得恶心。可是后来……我发现吧自己可能……也是。”
陈栖叶说,性取向好像真的是基因里的一部分,是会遗传的。
秦戈在黑暗中大睁着眼,凝神屏息注视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他对陈栖叶突如其来的坦诚相待感到意外。或许是太过于意外,他并没有任何激烈的反应,反而有种陈栖叶在试探自己底线的微妙感,而他不允许自己落荒而逃。
所以他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和正同床共枕的陈栖叶说:“那你不会gay我吧。”
陈栖叶在片刻的沉默后轻笑了一下。
秦戈也笑。这种不当回事的风轻云淡才是一个直男应该有的反应。
“真男是掰不弯的。”陈栖叶说这话的意思是为了让秦戈放宽心,但秦戈却开他玩笑:“你好像很有经验哦。”
“怎么可能!”陈栖叶急忙否认,说自己连恋爱都没谈过。
秦戈问:“那你怎么就能确定自己喜欢男的?”
陈栖叶没隐瞒,告诉秦戈自己还在杭城时候有位长辈给予了他父亲般的关怀,但有一天那位长辈很崩溃地跟陈栖叶说,他这辈子都活在别人眼里,结婚生子过所谓的正常日子,却从来没有一天为自己活过。
“他一点都不快乐,”陈栖叶说:“他求我帮帮他,做一回自己。”
陈栖叶没说那个人是谁,但秦戈觉得应该就是赵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