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栖叶眨眨眼,拿纸笔的双手缩在胸前,一动都不敢动。
他想不明白一道数学题怎么就上升成为灵魂层面的拷问,秦戈见他好几秒不吱声,撑着墙壁的双手缓缓垂下,在陈栖叶面前垂头丧气哼哼出鼻音:“行吧,我知道了。”
陈栖叶匪夷所思,拿出书包侧边的水壶,喝口透心凉的冷白开压压惊,问:“你又知道什么了?!”
“你都不回答我,你不理我……”秦戈颓丧的后背靠上石柱的另一侧,还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陈栖叶手拿水壶碎着小步子走到他面前,急急忙忙解释道:“我怎么就不理你了,我没有啊,我怎么可能不理你呢……”
秦戈的追人之旅又一次变成了陈栖叶的哄人现场。秦戈听到陈栖叶昧着一颗真理之心说选a,总算是不作有好脸色了,陈栖叶则口干舌燥,又喝了好几口水。
秦戈盯着陈栖叶秀长的脖子,喉结动了动。陈栖叶以为他也口渴,就把水杯递过去。
秦戈还是倚靠着石柱的随意姿势,并没有抬手:“我要你喂我。”
陈栖叶看看水壶又看看秦戈,眨了一下眼,犯难了。现下离宿舍楼熄灯还有不到五分钟,寂静的校园里空无一人,他们做再多亲昵的动作也不会有人发现,但陈栖叶还是腼腆不好意思。
“逗你的。”秦戈笑了一下,“你再喝一口吧,我再把剩下的喝完。”
“哦。”陈栖叶毫无警惕心的又喝了一大口,茶杯边缘刚离开唇沿,秦戈突然倾身上前,双手掌心分别贴上他两侧脸颊,恶作剧般把他还在口腔内没咽下的水挤出来。
陈栖叶心想完了完了要出糗了,秦戈亲上他的唇接过那些水。
他被呛到咳嗽出声,秦戈没放开他,反倒乘机探进舌头,把他舌齿间的湿热全都舔舐了遍。
陈栖叶在分开后深吸了一口气捂住嘴,脸涨得通红。秦戈则砸吧砸吧嘴,满意道:“这么冷的天,果然还是温水好喝。”
陈栖叶另一只手握成拳要捶秦戈胸口,秦戈敏捷地躲开后往离开的路上跑,挥手道别时还不忘提醒他晚上早点休息,防止免疫力下降。
陈栖叶没追上去,气呼呼地回寝室,也没听秦戈的话不熬夜刷题,如此兢兢业业到一月中旬成功迎来红疹和高烧的再次拜访。
那天是星期五傍晚,离期末考只剩一个周末。陈栖叶怕影响到考试发挥主动去校医院挂瓶,已经回家的秦戈特意回学校则陪在他身边。说来稀奇,陈栖叶都懒得争分夺秒刷题了,秦戈居然带了语文的摘抄本过来,等待的过程中嘴里念念有词,手指在腿上划动写字,聚精会神绝不是在装模作样。
陈栖叶小憩了一会儿后睁开眼,秦戈还是这般全神贯注。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今日的潭州有以往冬日里罕见的暖阳,他的身子陷进躺椅和透白的阳光里,他看着这样的秦戈,恍然又想到了那首《高中生只在乎成绩》。
秦戈注意到陈栖叶醒了,放下摘抄本摸了摸陈栖叶还在输液的手,起身把滴管的速度调慢。
秦戈又摸上陈栖叶冰冷的手,想捂热,又怕自己动作幅度大了把针头弄歪了。
然后他突然有了点子,离开输液室五六分钟后再回来,他手里多了个小巧的热水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