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神色自若,友好而自然,秦戈却瞋目相视,眼中的情绪并不只有恨和怒,更多的是一种被戏弄后的荒诞不经。
所以陈望好心地提醒他:“这就是秦戈吧,时间过得真快,我都想不起你以前长什么样了。”
“是啊,他离开杭城时才五岁,现在都快高中毕业了。”戚渺渺不忘介绍儿子的小伙伴,“这位是我儿子的朋友,叫——”
戚渺渺还不知道那孩子的名字呢,她看着陈望摸了摸男孩的头教育道:“每个人不管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都是瞒不住的,下次和朋友出来玩就和爸爸说实话。”
戚渺渺很是疑惑。陈望特意亲密十足地把陈栖叶搂到自己身边,面朝戚渺渺无奈笑道:“孩子快高考了,怕我不放他出门所以找借口说是回校做作业,没想到……机缘巧合啊。”
“这么说、这孩子是——”戚渺渺脸上的疑惑变成了惊喜,转而看向自己的儿子,“我刚才还和你陈叔叔聊你们俩在一个高中,我还以为你把陈栖叶忘了,所以从来没跟我提过。”
陈栖叶无所适从地躲开戚渺渺的视线,目光落在客厅展示柜里的陶罐瓷器上。陆崇见状,大度地问陈栖叶是否喜欢,想不想拿在手里仔细看,陈栖叶连连摇头,陆崇便漫不经心地又说了句:“不用跟我客气,别拍照就好。”
陈栖叶勉强一笑,听出陆崇的潜台词了。对方的意思是他随便放在客厅任客人观赏的藏品都足够珍贵,需要走特殊渠道才能收藏到。
陆崇这是在暗讽陈栖叶没见过世面,和他们一家不是一个圈子和世界。
陈栖叶哑口无言。若是在平时,秦戈肯定会帮他怼回去,但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秦戈从进屋后就一言不发,下颚随之微抬,戾气又不驯地盯着笑容无害的陈望。他背在身后的双拳指甲都要陷入皮肉了,他在心中一遍遍告诫自己要冷静,所有人都在心照不宣地替戚渺渺着想,为掩埋一个秘密而编织出一个又一个谎言,环环相扣到了他这一节骨眼,他不能垮掉变成砸场子的那一个。
“……其实早就认识了,但一直没机会跟你说。”秦戈露出沮丧的表情,对戚渺渺说,“你一直在忙青少年宫的事。”
戚渺渺又是一声干笑,突然有些无所适从,好在秦戈没继续抱怨,而是招呼大家一起坐下吃饭,陈栖叶主动坐到陈望身边,刚好和秦戈面对面相隔。
这种距离也便于陈栖叶尽快进入自己的角色。当戚渺渺问及为何从杭城转学回潭州,他的语速虽然慢吞,但条理清晰,说自己母亲身体不太好想回老家潭州休息,他和父亲就陪着回来了。他很明显不是外向的性格,所以直到上学期末统考出排名后才知道秦戈就在(1)班。戚渺渺问儿子为什么从来没提过,秦戈很是无辜,说自己好不容易考了次全市第一,才不要告诉家人这个第一是并列的,多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