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他永远会给我反馈。他……是他一直包容我,接纳我。”秦戈的第二点含含糊糊,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从另一个角度,正是戚渺渺将儿子推向陈栖叶。她在这十几年间有意忽视只儿子的成长,没有以母亲的身份提供给他家的归属,使得他只有在陈栖叶面前才能坦坦荡荡褪去身上社会性的身份和标签。
秦戈也从陈栖叶那儿获得了安全感。他不再是谁的儿子,谁的外孙,谁的朋友,谁的学生……就只是他自己——有兽欲和生物本能的他自己。
“……我好像列举不出第三点了。”秦戈耸耸肩,谈论这个话题像聊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轻松。在他这个年纪,他更向往未知和冒险,而不是走多数人走过的路,所以很有疯狂的举措根本不需要理由,很多炽烈得要将裹挟的人烧成灰烬的情感也没有道理。
很多年后当他回忆青春,他肯定会用“中二”“幼稚”形容曾经的自己。但这并不意味着如果他能穿越时空,他会收回曾经的话,改变曾经的选择。青春就是要靠自己去经历的,而只有经历过的人知道,那段岁月再怎么啼笑皆非,也是再也回不去的盛夏时光。
“他每次模拟考前都会紧张,问我万一考差了怎么办。我听烦了,就问他如果我高考滑铁卢了怎么办。”
秦戈笑,回忆起那些陈栖叶早就忘了、但他自己记忆犹新的对话。陈栖叶不是个自信的人,但他对秦戈永远自信,永远斩钉截铁说不会的,不可能。
陈栖叶还会用闪着光的崇拜的眼神望着秦戈,好像秦戈在他眼里无所不能,无所畏惧地像个神。
“他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嗯,我每次都会被触动到,也很感动。”秦戈的笑慢慢敛起,正儿八经道:“有他在,我就不头疼。”
远处的五光十色全都模糊成光点,秦戈在闪烁的片片霓虹中扭头与戚渺渺对视。
戚渺渺像秦戈玩弄红绸那样拨弄自己手腕上的十字项链。
她并没有被完全说服。她瞥开眼望向漆黑一团的天迹,良久后说:“这毕竟是你自己的人生。”
她不干涉了。那是秦戈自己的路,那就让他自己走。
秦戈最终没和港大签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