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栖叶对了下日历,那天对应的星期和今天的一样。
陈栖叶了然。为了不被讲台上的老师注意到,他等下课铃响后才起身,离开前把秦戈的书包交托给室友带回寝室,然后争分夺秒地跑出教学楼,出校门后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上那个地方的名字。
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主动跟本地人司机唠嗑,想提前了解那究竟是个什么场所。如果他此刻和秦戈同行,坐在这个位置的肯定是秦戈。秦戈什么都能搞定,他只需要默默跟随就成。
但陈栖叶现在孤身一人,他必须独当一面,他也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那是个夜店,蹦迪的地方。”司机说着,又看了陈栖叶一眼。他记得陈栖叶是从zju的校门出来的,以为他是里面的学生,面相乖巧又讲礼貌,不像是经常出入声色场所的人,不由多提醒了一句,进去后拼个卡座给个最低消费就成,千万别被那些门口的销售稀里糊涂骗过去买套餐,那里面的酒都是假的。
司机的话让陈栖叶警惕。在酒吧一条街下车后,他低着头一路都在摇手,拒绝那些招揽生意的人员的邀请,目标明确的往秦戈日记里提到过的那家迪厅走去。直到这一刻,陈栖叶都没多想,还是一根筋地以为秦戈去那种地方是买醉。这个年纪的富家子弟多纨绔,秦戈跟同校的不亲近,说不定是赴酒肉朋友的约去了。那地方没人在乎你是谁,有人穿着大胆,嬉笑怒骂着进入那扇门,也有人哭得梨花带雨、被搀扶着走出那扇门。来来往往的与其说是欲望,不如说是无处宣泄的孤独。
然后陈栖叶就懵了。
他坐在等候区的沙发上,左边几米外就是门帘,劲爆的舞曲和烟酒交融的味道从那里隐隐传来,但他却进不去,因为他是散客,而里面规模最小的卡座都需要凑齐六个人。
陈栖叶最后还是和一个销售有了交流,得知迪厅里的最低消费按桌算,他和人拼桌入场才是最划算的。
陈栖叶茫然无措,毫无经验,但或许就像秦戈之前总结过的,他的外型加上气质就是莫名其妙地能吸引些奇奇怪怪地人,随后进来的一个肩宽个高化了浓妆的长发“女子”打量了他一眼,就极为热情地跟他勾肩搭背,要带他和一起来的五个朋友一块儿进去。
那人和销售相谈甚欢,且一开口就暴露真实性别。陈栖叶极为被动,女装癖冲他抛了个媚眼,趴在他耳边吹气道:“弟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别怕,姐姐教你。”
陈栖叶几乎是被女装癖和他的朋友们按住肩膀推进门帘内。与想象中的不同,这家迪厅的排风系统非常好,进去后反而闻不到烟味,只有音乐如雷贯耳,灯光闪烁如昼。
陈栖叶被推到一处半开放包厢旁的卡座,七个人围着一个直径堪堪半米的高脚小圆桌。女装癖开始点酒水,选的都是价值不菲的套餐,价格看得陈栖叶心惊肉跳。
陈栖叶打定主意要和这些人aa,靠在女装癖耳边大声说:“这里的酒都是假的,没必要点这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