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吃着,政语忽然冷冷笑了一声,放下筷子,两手捧着手机,啪嗒啪嗒打字,打完后反面盖住手机,对政宗实说:“球队里来了个新队员。”
政语眉眼清澈,二十岁出头,正是最青春活力的年纪,说起话来眉飞色舞,长相和政宗实不太像,不过偶尔两个人神态却颇为相似,坐在一起,散发出来生人勿近的气场,让人一看就是父子。
政宗实很耐心地,也放下了手机,挑了几根蔬菜一并夹入政语碗中。 “你认得不?”政语又问,三下五除二把蔬菜吃了,他不爱青菜,但政宗实不允许他只吃肉。
小时候政语吃麦当劳,政宗实会格外添半个西红柿,切片,夹在面包层中。
当爹的其实没多少耐心,但对儿子,还算过得去。至少比起丧偶式育儿家庭的父子关系,他认为自己将他和政语的父子关系处理得不错。
“我没仔细看。”政宗实回答。
“你之前不还会关心关心新买来的球员。”政语是在一个不大不小的俱乐部踢足球,兴趣为主,但踢得也还不错,这个俱乐部政宗实有投资,不过也是投着玩儿罢了,方便进出足球场,看他儿子踢球。
政宗实没有过多解释,只说最近忙。
政语忽然觉得没劲,扒拉两口饭,没继续说。
等到快吃完了,政语才问他爹:“周末有个友谊赛,你来看吗,正好在我大学里办,和学校校队踢,我这次不代表俱乐部,我出席校队。”
政宗实“嗯”一声,擦擦嘴,“你还蛮厉害,两头跑。”
“来不来?”政语问完,手机叮咚一响,他立刻打开,回了一个消息,“你来吧,我很少和校队的人踢。”
“嗯,再说吧。”
政语刚想说什么,客厅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不是政宗实饭桌上那部手机,而是他日常放家里的,当座机用的那部家庭号码,极少人能知道那台手机的号码。
政语看着政宗实气定神闲起身去接,接起来之后,往餐桌瞧了一眼,和儿子相视一看,去了二楼。
家是复式结构,政语的房间在一楼,政宗实在二楼,政宗实对政语管得不算严,家里很温馨,他不请保姆,除了打扫卫生的钟点工,平日就他和儿子两个人。
只有政宗实的卧室,政语是不能去的,相反,政语的卧室,政宗实可以随意踏入,他不让政语锁门,把门锁都拆了。
政语想反抗,结果就是断零花钱,试过一次就缴械投降——反正他有什么秘密,他爹都能知道,他爹无所不能,派人盯着儿子实在是太轻松了。
不如摆烂,爱咋咋地。
政语端起蛋花汤,通通喝掉,政宗实下了楼。
他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叮嘱政语:“我晚上出去一趟,你把碗洗了。”
“你还没吃完啊。”政语指着政宗实的碗,语调一扬,“不能浪费粮食,这可是你自己说过的。”
“把你自己的洗了。”
政语答应下,默默观察他爹在茶几上翻找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他看见政宗实从茶几下的抽屉中,拿出一盒避孕套。
政语知道那里有避孕套,因为他也偷过,还意外地合适,不知道该不该感慨基因的强大,连size都一样。
可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和政宗实并不像,至少长得不像,但是身体某些尺寸倒是格外相似,性取向也意外地相似。真不知道是先天的还是受他爹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