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清取出准备好的担保书,站在门边,声音清朗:
“既然要走程序,那就说些官面上的话,我来八贵省执行秘密任务,这是松海分部傅长老签的文件。
“按照五行盟的规矩,省级分部的巡逻队在跨省抓捕罪犯时,只要知会当地分部一声即可,必要的时候,可以向当地分部抽调人手,寻求协助。
“因此,清剿灵能会据点是我秘密任务的一环,赃款和证物是属于松海分部。举头有神明队长你提醒我了,现在请把缴获的白面、枪械等赃物,归还于我。
“我发给分部员工的钱,是松海分部给予的奖金,我提前和松海的狗长老打过招呼,你们可以电话求证。
“至于你们擅自冻结南明分部员工工资卡的行为,我想追毒者执事会向总部写举报信的。南明分部的同事上访、罢工,也是在所难免。”
举头有神明脸色一变。
他无法反驳了,因为对方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合法合规。
当然也可以继续劝说,但这显然没用。
他都敢鼓动南明分部的员工举报,摆明了要死磕到底。
反观南明分部众人,眼睛微亮,不是因为写举报信,而是有人坚定的站在他们这些底层员工的立场,为他们争取利益。
罂粟部长嘲弄道:
“证据在西尼分部,有能耐你去抢。”
张元清淡淡的回以颜色:“我会再给他们一笔钱,有能耐你挨个儿抢,看他们造不造反,看我宰不宰你。”
办公区里,突然有人大喝一声:
“谁敢抢老子的钱,老子就跟他玩命!”
说完,那个讲话不动脑子的火师就被同事捂住了嘴巴,但分部成员的眼神也渐渐变了,变得叛逆和不善,仿佛有了主心骨,腰杆子一下硬了。
罂粟部长表情陡然一冷,面无表情的说:
“你们先出去!”
举头有神明和螺蛳粉默默起身走出会议室,追毒者略作犹豫,一边起身,一边说:
“希望你能冷静。”
待三人离开会议室,带上磨砂玻璃门,罂粟部长挥了挥手,墙上长出清脆藤蔓,遮盖住摄像头。
他凝视着张元清,淡淡道:
“你是不是以为,身份高级执事的你,背靠松海分部,就可以在八贵省肆无忌惮?毕竟松海分部是省级分部,而身为高级执事的你,地位仅次于长老,缉拿你必须要总部或松海分部的许可。”
“难道不是?”张元清笑眯眯道,眼神却无比冰冷。
罂粟部长也笑了,说起了一段往事:“当初中庭之主险胜老祖宗,把青禾族纳入五行盟,在十万大山里设立青禾分部,对外宣称是收服,但其实是自治。
“只要青禾族保证八贵省的秩序不崩,不被灵能会腐化,青禾分部就享有最高的统治权。所以八贵省的各大分部只能听话服从,所以我们从来不管事,所以灵能会的动作仅限于买卖白面,顺手牵羊的掳一些人口,不敢侵蚀政商两界。”
“你想用青禾部压我?”张元清眼神渐渐转冷,这些事他确实头一次听说,这么看来,青禾分部当甩手掌柜就理解了。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对青禾分部有误解,很大的误解。”罂粟长老冷冷的直视着他,“青禾分部不受总部管辖,我们是有半神级的势力,总部那十个老家伙管不了我们,我们做事,也从不需要他们首肯,只要大原则不出问题,青禾分部就是八贵省的土皇帝。”
“然后?” “土皇帝缉拿一个不守规矩的高级执事,需要向总部申请吗,当然不用!”罂粟部长取出一把黑色种子,轻轻一抛。
种子落地后疯狂生长,化作一根根扭曲的藤蔓,覆盖墙壁、地面、落地窗和磨砂玻璃门,把会议室封住。
做完这一切,罂粟部长抓出一枚黑色宝石戴上。
瞬间,他的头发萦绕水元素,如水草般浮动。
“知道你是火师,所以我做了完全的准备。”罂粟部长语气冰冷:“我给过你机会,可你不珍惜啊。”
“你是不是真以为青禾族是世界的主人了?谁都得让着你们?”张元清语气同样冰冷:“总部让着你们,是因为要顾全大局,我恰好是个不爱顾全大局的人。”
……
会议室外。
会议室内部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大片大片的阴影挡住了玻璃墙里透出的灯光,纤细的嫩须从玻璃门缝隙里伸出。
青禾分部的领导动手了。
“唉,何必呢,何必要和青禾族过不去呢,便是外地的长老也要对青禾族礼让三分。”举头有神明摇头叹息。
他尽力了,可惜松海来的火师不识趣,也是,火师嘛,能识趣才奇怪,那就只能尝尝苦头。
在松海,长老们要办他,或许还得向总部发邮件,获得批准才行。
青禾族不需要,青禾族只要不造反,总部就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事实上,就算青禾族造反,也不是总部十老能处理的,青禾族的老祖宗虽然不是半神,可他炼化了整个十万大山,在那片领地里,他能与半神争锋。
当之无愧的山神!
螺蛳粉也摇了摇头,“求仁得仁吧。”
办公区的员工们脸色难看极了,内心里,他们不想看到三清道祖执事被青禾部屈辱的缉拿,被迫交出赃款。
这个执事是近些年,唯一愿意大动干戈做事的圣者,他短短几天里,为南明市做的事超过了青禾族绝大部分人。
比起青禾族这些甩手掌柜,这样的人更值得拥戴和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