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除夕晚上10来点,各种温暖的灯光透过高楼的窗户映出来,大街上却难得碰到个人影。
往年这个时候,夏一安并不急着回家,就靠着街边慢慢地走。
江边的风特别冷,还湿,直往人骨头缝里钻,再厚的羽绒服都挡不住。
家里更冷,就他一人。他总是拎两瓶可乐放茶几上,把被子抱到沙发上,电视开一整晚,困了倒头就睡,再醒来就是第二年了。
年复一年,习惯孤独。
今年很不一样。虽然襄市的冬天温度更低,但夏一安从里到外都冒着热气。
王云天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还差3分钟12点整,咳了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边套羽绒服边往外走,“我先下去暖车子,你两一会儿把鞭炮烟花带下去。”
“哎,一起下去......”简帅从手机屏上抬起头,瞬间明白了,“好。”
电视机里传来晚会主持人的倒计时数秒,10、9、8、7......
简帅偏头吻上夏一安,辞旧迎新。
比起爱/欲,这个浅浅的吻更像某种仪式。
旧的一年过去,新的一年来了,在这个交替的时间点上,怀里、眼前、嘴边、脑子里想的、心里装的...都是最喜欢的人,世界上唯一的那个他。
是个好兆头!
王云天把车停在单元门前等他们。两人一人抱着个大纸箱子下楼,3000多块钱的鞭炮烟花,一大堆。
难得夏一安有个特别想玩的东西,逛烟花集市的时候,只要他随手拿起来看过一眼的,简帅都跟在后面抓起来丢进购物篮子里。
后来买单的时候算出来3000多块,简帅在购物篮里扒拉一下,扭头问夏一安够不够。
夏一安觉得太多了,想挑出来几个看上去就很贵的礼花炮放回去。
简帅瞪他一眼,麻溜地掏出手机,扫码付钱。
老板高兴地合不拢嘴,另外送了两大把火花棒他们。
往小河滩开的车还挺多,人也多,三三两两走在街道上。
这条街不是主干道,挺窄,单行线,车和人混着走。
街道两边的路灯很应景,垂在路灯杆顶头的大红色中国结,光线不太亮,胜在造型喜庆。
灰色途观射出两道暖黄色的灯光,在人流中缓慢地往前开,移动的大型照明灯。
夏一安手掌覆在简帅的手背上,指尖抵着手心,放在自己腿上,大拇指轻轻刮着简帅手掌边缘的皮肤,看向窗外,眼里满是热气腾腾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