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有什么快给他啊!”张欢急得跳脚,他不想跟吴也分享任何东西,包括家里的空气。
“你什么意思啊小也?”史琴听出了吴也的意思,“你威胁啊,无赖啊,你这跟上门要钱的□□有什么区别!”
“你给他不就完了吗!”张峰恨道,“成事不足的败家娘们!”
“我就不给!”史琴那吝啬劲儿上来,恨不得一毛不拔,她把戒指盒子从口袋里拿出来,攥手里宣示所有权,“老太太临死什么都没给儿子留下,一对破旧戒指勉勉强强也算个遗产,遗产自然是给儿子孙子的!”
这对戒指,老太太在世的时候儿子媳妇压根儿没见过,生病那年她给了吴也,说留给他个念想,不嫌弃的话,以后给媳妇儿,勉强当个传家宝。可吴也没要,他觉得这东西就好像交代后事,不吉利,说什么也不要。
老太太走的那天吴也不在家,身边只有儿子媳妇,她交代后事的时候只说了两句话:房子给儿子媳妇,她的遗物留给吴也。
所谓的遗物就是老太太生前用过的一些鸡零狗碎,什么顶针儿针线头破布头之类的,都装在一个小匣子里。当时史琴没在意,因为老太太有什么东西她都知道,但凡有值钱的早卖了,只当那是些破烂儿,也乐得做好人,表示一定会转交给吴也。
老太太一走,吴也就退学离开了老家,那小匣子他当时不方便带着,便锁在了老太太房间的柜子里。上个月张峰卖掉了家里的老房子,搬家前,史琴变卖家旧家具的时候取走了小匣子,收家具的人瞧见那小匣子,说比那柜子值钱,史琴就琢磨着把里面的破烂拿出来买掉小匣子。
这才发现了那对戒指,于是据为己有。
“趁我还高兴。”吴也从口袋里拿出一袋钱,越过一地狼藉,没什么表情地放在史琴面前的桌子上,“匣子还有里面的东西给我,原封不动。”
“呦,怎么着,拿钱威胁我啊?”史琴一把抓走了桌上的钱,哼了一声,“这钱也不是进了我们口袋,你每月给的钱我们一分不留都还了贷款,别搞得好像我们靠你养活似的,你现在虽然是赚了点钱,可我跟你舅舅也不贪图你的钱,更不欠你的,家里那几年的生活费,你的学费,那还都是我跟你舅舅出的,我们当时都那么艰难了,也没放弃你,你得讲点良心!”
吴也感到一阵窒息,这些话就是史琴的武器,时不时就会从她嘴里发射出来给他身上划两刀,他已经遍体鳞伤,新旧不一的伤口|交织在一起,成了他人生的“原罪”。
“我要匣子,”吴也沉声重复了一遍,“原封不动。”
“匣子没了。”史琴有恃无恐,“老房子里的东西都被我卖了,东西你也没请我们看管,掉了不负责……啊!”
吴也忽然一脚踹翻了桌子,险些被砸到的史琴吓了一跳,“你干什么你!”
“没了给我去找!”吴也冷冷逼视她,“差一块布你以后都别想从我这里拿钱,我随时都能叫你知道什么叫不讲良心!”
“吴也你撒什么泼!”张峰冲过来推吴也的肩膀,胳膊还没伸直就被吴也反制推到了床上,力量的悬殊让他恼羞成怒,从床上连滚带爬起来又要反击,“你要造你舅舅的反啊!”
吴也辖制他的胳膊叫他不能动,忍着心底那股充满无奈与悲凉的怒气说:“钱,匣子,你们选一样吧。”
张峰根本反抗不得,男性与长辈的自尊碎了一地,只能从自家女人身上找,他朝史琴怒吼:“把戒指给他啊蠢货!”
史琴她不怕吴也,却怕他以后不给钱,法律程序上来说,钱就应该他们还,如果吴也不给,他们也没招,但她依然不想把戒指给他,这对戒指她去估算过,值不少钱,儿子转学还需要钱,她打算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