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陆余舟跟余帆的心理医生偶然聊起时知道的,医生建议他,要想办法解除帆姐心里的这层障碍,否则她很难真正打开心结。
所以,陆余舟认为有关陆总的病,得他自己跟帆姐交流,将心比心,如果换做是他,他更希望听当事人亲口讲真话。
出来病房,陆余舟在走廊上没看见吴也,心里一沉,第一反应是他说那句话叫吴也不舒服了。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一旦吴也不在自己已知的距离内,他就会生出他又走了的恐慌,他怀疑这极有可能会成为他未来几十年里唯一的噩梦主题。
慌忙跑向电梯,一边拨他电话,一边不停地摁下行键,旁边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然而电话没人接,电梯也没来,他一着急,转头跑向了楼梯通道,刚出门便跟端着两杯咖啡上来的吴也撞了个满怀。
“哎,别烫着!”吴也高举两杯咖啡,吓得心脏差点蹦出来。
陆余舟不管不顾抱着吴也的腰,脸埋在他肩膀上,等那股心慌劲缓过去,抬头吻他。
吴也配合着他急促的吻,许久后两人喘息着分开,就像经历了一场争斗。
门里走廊上有来来去去的人,楼梯上隐约有人的脚步声,但他们只专注于彼此。
“给我打电话了是么,我手占着没接。”吴也低头在他唇角点了一下。
“我现在不生气了,你别乱想。”陆余舟拿走他手里的一杯咖啡,让他放下举了很久的胳膊。
“嗯,我知道,我没乱想,是怕你爸别扭我才出来的。”吴也说。
陆余舟一只手捧着吴也的脸摩挲,语气里透着心疼,“疼么。”
方才病房里,陆行川叫他跟吴也说声对不起,替当年帆姐的两巴掌道歉。陆余舟才知道,吴也当年受了这样大的委屈。
没头没脑的两个字,吴也立时便领会了,一瞬间他有些无措,就像小孩子受了委屈,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能忍住,见了父母便要大哭特哭一样。他眼眶本能地发酸,可他不想把这委屈给陆余舟看,所以极力收住了。
然而随后,陆余舟只是捧着他的脸,左右各吻了一下,他便再也忍不住,顷刻泪如雨下。
陆余舟默默吻掉他脸上的泪水,“对不起”这三个字太轻了,他说不出口。
爱人之间的坎,有时候只是因为没有迈过各自心里以爱筑起来的那道屏障,彼此看透了坎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