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没有,臣自知才疏学浅,难堪此任,求陛下垂怜。云葳忽闪着眼睑,审慎的出言推拒。
内史舍人日日随侍君前,几乎与文昭寸步不离,她消受不起。
文昭哂笑一声,随手折下一枝丁香,幽幽道: 你这是铁了心要去当道士,是也不是?考中进士出身,却执意不肯效命朝廷,依国朝律例,该当何罪?
进士出身?云葳脑子懵懵的,她还未曾看过金榜,难不成她真的入了二甲?
云葳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天上掉馅饼,还能砸在她的脑袋上。
遥想当年,云崧中状元将近四十岁,云山近被点为探花时,也是弱冠郎君了。
今时她年方十四,能得二甲进士之身,也算是给云家再添新彩,绝不比自己的祖辈逊色。
咚
文昭冷眼瞧着陷入沉思的云葳,猝不及防的给了人腿弯一脚,不悦道:
朕在问你话。
臣绝无拒绝效命之意,臣冤枉。云葳垂着脑袋看地上的小蚂蚁搬家,低声嗫嚅:
内史舍人职分太重,陛下,可否换一个?
文昭再度被人气得发笑:
你跟朕谈条件呢?你当任官选吏是菜市买萝卜,还可以讨价还价的?
臣不敢。云葳毫无底气,眼底的小蚂蚁都溜了,她有些无趣。
滚起来,明日起入殿当值。
文昭见云葳终于闭了嘴就范,也就不再难为她,把丁香扔进她的怀里,复又抬脚往前:
殿试都不惧,缘何入了贡院却心神不定,写得东西前言不搭后语,嗯?
云葳转着手里的紫丁香,轻声嘟囔着:臣在贡院外看见,看见云少卿了,他眸光不善。
文昭凤眸微微觑起,此事槐夏和她通报过。
云山近不过是放朝路过留了须臾,她未曾放在心上,却不曾想云葳怕这人怕到如此程度,竟然乱了心神。
如此忌惮云家人,还吵嚷着出宫去?文昭顿住脚步,回身审视着云葳:
若非你留居大兴宫,外臣不便探视,云相早该见你了。
臣可以去宁府。
云葳偷摸掀起眼睑瞄向文昭,却不料撞上了文昭的视线,复又慌乱的垂下了眸子。
去宁府?你吊着宁烨的胃口,有事就拉来用,无事便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