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云葳已然顾不得什么君臣礼数,唯有借着文昭的力道才能稳住身形。
文昭眉心蹙起,垂眸打量着云葳萎靡的神态,眸色顷刻黯淡下来:秋宁,叫御医,快些!
说罢,她伸手将云葳揽过,挑起她的膝弯儿就把瘦弱的小人抱走了。
秋宁一愣,却也没心思多想,小跑着去禁中对角线的位置寻当值的御医。
您我,不合规矩,您放我下云葳晕乎乎的,被文昭抱着一步一晃,话都说不利索了。
文昭负重深感吃力,呼吸愈发急促:闭嘴,死沉死沉的。
即便头昏脑胀,但云葳深知,自己清瘦无肉,人皮包着细骨架,绝对不重的。
文昭就是个拧巴人,没人逼她抱着,是她自己主动,可好心做好事,嘴巴又说不出好话。 漏夜的深宫里四下无人,文昭连颠带跑的把云葳抱回了自己的寝殿。
凌晨抱着个半死不活的肉球满街跑,自打当了皇帝,她从未如此狼狈过;或许准确说来,她这辈子都未如此狼狈过。
身子挨到了软绵绵的锦衾,云葳觉得惬意多了,转着滴溜圆的大眼睛四下观瞧了一通,还不忘跟人掰扯:这不是臣的寝阁。
待到她看见自家卧房里的箱笼时,又满面惊诧道:臣的东西怎也在这儿?
文昭立在床榻边默然无话,她在怀疑,云葳方才是否在装晕。
现下这人躺在床上,大眼睛不灵不灵的,怎么看都不似生病不适的模样。
云葳见文昭无意理她,抿着小嘴翻身下了床榻,直奔那熟悉的箱笼而去。
做什么?文昭迈了一步挡在她身前,垂眸审视着她,话音肃然好似警告:这儿是朕的寝殿,凡事朕说了算,没准你四下乱窜。
云葳瘪了瘪嘴,垂眸小声嗫嚅:木箱里有臣的药,服下就好了。时辰不早,臣不该搅扰陛下休息,不必请太医来此,臣回自己的阁分就是。
你的阁分?文昭勾唇哂笑,与她打趣:
你哪儿来的阁分?云阳侯在宫中有自己的阁分,让外人听了,得生出多少揣测?
臣云葳被文昭问懵了,羽睫飘忽:臣早先住的那处,不行吗?
你若想让朝臣知道朕把你抓来了禁中,你就大大方方的去住你惦记的小阁。
文昭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靥:明早出来定有人问起,你缘何留宿宫禁。朕可不给你瞒着真身,他们喊打喊杀,你自己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