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习惯自己梳洗,无需人伺候。您早些去用膳吧,朝会肃穆,不好误了时辰。
朕穿成这样很累的,怎会有胃口用膳?
文昭哂笑轻语:想是朕在此让你不自在了,朕出去就是。
云葳咕哝了两下小嘴儿,却没说话。文昭的话怪怪的,好似她故意赶人一样。
文昭装模做样的往前缓行两步,心底存了几分侥幸,等着云葳开口留她。
哪知这冷血无情的臭猫在妆台前坐得稳当,心无旁骛地梳头盘发,根本无意关心她。
文昭深吸一口气,拂袖大步流星踏出了寝殿,吩咐左右:摆驾崇政殿!
一路上,文昭越想越窝火。 云葳的情绪与状态绝对有问题,可她一时半会儿的,想不出问题出在了何处。
单纯的疲累和有意的疏离是完全两回事,她笃定云葳就是有意冷落她,却碍于威权不敢表露的太分明。
待到朝会时,文昭凝眸扫过大殿内林立的臣工,瘦弱年少的云葳混迹在一众老臣宽厚的身板里,若非有意,根本找不见。
而这小东西,大半个时辰内眼睛黏在了地板上,莫说抬头,连眼睑都从未抬起过。
朝会散去,文昭自殿内后门回了宣和殿。
一众朝臣自崇政殿南门鱼贯而出,大多往前省去,唯有少数御前的郎官往北侧回。
云葳正欲跨过回廊向北,身后却追来一绯衣中年人:云郎中,留步!
云葳身形一抖,她听得出,这是云山近的嗓音。好在大内处处是守卫,她也无需怕,是以回身叉手一礼:见过云少卿。
近日可有时间回府一趟?有事需同你商议,是你祖父的意思。
云山近见云葳眼都不抬,索性开门见山。
没有,在下还要当值,告辞。云葳想也不想,转身拂袖离去,一脚迈过了宣和殿外的宫门。
云山近见人入了宣和宫门,心知无法再追,只丢下一声长叹,出宫去了。
二人走后,廊下值守的侍卫悄悄交头接耳:云家父女真新鲜,女儿赐紫金鱼袋,亲爹却还是个绯衣郎。就说是在大内,这二人的交谈也过于正经了吧,谁家父女这么说话?
你管人家怎么说话呢?祖孙三代都是大官,云家祖坟青烟不知冒了多高,咱可羡慕不来。一家都不是寻常人,你我这等凡夫俗子,能理解就怪了。另一人被太阳晒得眯了眼睛,拖着长音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