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东节使府有一沈姓都统,是徽州刺史的妹婿,也是云崧爱徒的至交。你把启宁长主送去徽州做饵,却没把池塘清干净。她不曾入朝,自斗不过这些人,被奸人内外逼迫,裹挟着起兵送命罢了。
云葳阖眸,将知晓的线索娓娓道来:
阁中人不听我的,早便在盯长主动向。今日消息,道是长主惶惶不可终日,沈都统自行调兵,扣帽子给长主,已然断了她与朝廷联络的信道。我命人佯装长主部下诛杀沈都统,仅此而已。
话音入耳,文昭长舒一口气,如此一来,文婉的罪责便没了,声名也不至于受到影响,诛杀叛乱的下臣,反而是大功一件,云葳是会救急,知晓如何稳定大局的。
你做得很好,若早说出来,朕高兴还来不及,岂会舍得怪你?
文昭抬手想去拍云葳的小脸,却在垂眸的刹那看到了云葳无声滑落的满面清泪。
小芷,朕对你的感情皆是真心实意。可你也知,朕要考量权衡的事很多,朕已在尽全力给你更寻常的呵护与陪伴了,朕从不曾戏耍你分毫当然,朕不否认,为听你一句实话,时常用些手段。
文昭有些生疏的出言解释,意图安抚云葳。
不重要了。这份感情本就荒谬,我年岁浅,不懂何为两情相悦,我只想有人在乎我。别人待我好,我便在乎她。别人护我三分,我愿回她九分,或许这不是爱慕,是我贪婪的想要个倚仗。
云葳的话音虚浮无力。
你又在逃避。文昭忍不住,还是替人拭去了泪痕: 朕不急,可以等你敞开心扉,一点点接纳自己,接纳旁人对你的感情。朕愿做你的倚仗,也无需你护着朕多少,只盼你与朕以诚相待。
你不会对我坦诚的。
云葳忽而睁开了眼:况且我没有多少以后来等自己熟谙感情了。一个自幼被至亲抛弃的人,只有被人利用的份儿,是我奢求太多,我不配。
你在胡言些什么?文昭疑惑地蹙起了眉头,云葳的话音透着诡异。
没什么。云葳复又闭上了眼。
而后,任凭文昭再如何问,云葳都再未回应。
文昭凝眸看着床上的人,一时爱恨交织,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