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萧副使快要大婚了,这会儿把人派出去吗?罗喜怕文昭气糊涂了,大着胆子与人周旋。
文昭当真迷糊了,一半脑子想着云葳的安全,一半脑子与人赌气,险些忘记这要紧的症结。
罢了,齐相的幼子不是履新左卫了么?让他去。
喏。
换过的人虽然信得过,但话怕是不那么好开口的,若萧妧去,强行把云葳拐回来都成。
文昭颇为无奈,每日过得宛如孤寡伶仃的可怜人,在大兴宫内长吁短叹,惹得一众宫人每每睡觉前都要阖眸许愿,默念八百遍,求云葳早日归京。
初夏五月,槐香沁人,满庭落花如雪,馥郁的花枝间,那只跳脱不按常理行事的猫咪总算现身于御园深处。
陛下久等了。云葳一身月白色软烟罗的襦裙灵动飘曳,立在紫藤萝下,明眸皓齿樱桃唇,好似天仙下凡一般。
文昭转眸瞧见,倏忽间竟有些呆愣,只一眼,沉积多日的怨气竟消散了七八成。
还知道回来?她故作淡然,坐在凉亭的石桌处不动,把视线也挪开了。 舒侍郎与萧姐姐要成婚了,臣答应她们要去赴宴,自该回来的。云葳偷摸勾勾嘴角,明知文昭想听她服软,她偏不让人如愿。
文昭捏着茶杯的指尖渐渐泛起青白,觑起凤眸瞄着茶汤的水汽升腾,沉声问了句:朕何处得罪你了?
臣惶恐。云葳躬身拱拱手,俏皮道:陛下何出此言?臣受不起。臣何处错了,请您明示。
话到此处,文昭忍不住,不想再与她演戏,挥手屏退宫人,缓步移下台阶,站定在她面前,伸手挑起她低垂的下颌:
你那点小把戏,朕一早看穿了,还要装多久?要么说实话,要么册后大典免了,看着办。
免去册后大典?那还得了?云葳才不傻,先封妃迎入内廷再册后,才会无有典礼,文昭这话出口,可真是又损又坏!
云葳拂开她的手,气鼓鼓冷哼一声,中气十足的与人掰扯:臣不过出去散心,哪有陛下事事瞒着臣,一纸诏书过府,打臣个措手不及的霸道行径让人憋闷。您若不册后,臣就不嫁您。
文昭一愣,这是怨她了?难道她精心准备的聘礼不是惊喜,反成了惊吓?罗喜那厮嘴里的话,可信度已然存疑。
不嫁?上了贼船还想下去?文昭心里虽在打鼓,面色却气定神闲,伸手揽了她入怀,与人咬耳朵:你若胡闹落朕的颜面,朕就把你的猫皮扒了,试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