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终究没敢,只得在赵娘子身后,用手掩饰着推了推她的胳膊肘,希望凭她的应变能力给自己打个圆场。
叶柒笑得更加讳莫如深,语气却是冷幽的:“赵娘子口才好毋庸置疑,就是不晓得应付得了万千食客,应不应付得了你这表里不一的‘好’姐姐。”
妇人:“……”
“姑娘,说话要留德,我姐姐未曾招惹过你。”
“留德?”叶柒似乎听见什么令她惊诧不已的东西,眉毛夸张地扬起来道,“那敢问,你们阳奉阴违盘算如何打发我们滚蛋的时候,可有留德?”
“你……这里是我家,岂容你们这些不速之客在主人家指手画脚?!”那妇人终是听不下去,挤到叶柒和赵娘子中间,怒不可遏地斥道。
“你家?几天前不是还说多亏了你这妹妹云云,合该也是赵娘子的家。”叶柒毫不示弱,一歪嘴角:“不过赵娘子不介意,我也无话可说,只是贵府的待客之道,当真令我开眼。都是一个妈生的,你和赵娘子怎的差距这么大?” ……
确然,这座宅院是赵娘子的不假。
她几年前死了男人,总觉得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家空落落的不踏实。正巧几个月前,她赚了一大笔钱,便写信把在外的姐姐和姐夫叫来同住。
那时疯男人已得失心疯数载,一来可以彼此照应,二来姐妹二人作伴,也可少些寂寞。
赵娘子这座宅院起初并没有太多家当,很多物事都是疯男人搬来后才添置的,大多是从家里带来,一点一点装点成眼下这般模样。
陆晴萱和栖梧起初听得争执,心道彼此吵上几句,宣泄完心中不满也便停了——平心而论,她们希望叶柒能给那妇人一点教训。
毕竟救治疯男人已足够辛苦,耳边还时不时听见妇人和赵娘子小声嘀咕,那种滋味不亚于被村口大妈说长道短,着实堵得慌。
只是万没想到,三个人越吵越凶,好似三头凶兽在外面对着咆哮。
陆晴萱心道不妙,忙掀开罗帐从里面走出来。她担心再这般下去,三个人会打起来。
叶柒五感通透敏锐,早在陆晴萱掀帐时便听到声音。
待陆晴萱一出来,她趁机对妇人又道:“这里是你家,你有权力决定我们去留;大夫是我们自己的,自然也有权力决定这病看还是不看!”
“不看就不看,平哥先前虽疯,却不影响行动,如今被你们弄得只能卧床,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庸医杀人!”
这还真是好心被当驴肝肺,头撞南墙不回头。
见那妇人这般诋毁,叶柒心头登时火冒三丈,伸手便要去掐她的脖子。
不为索命,只为按着头让她瞧清楚,疯男人为什么卧床,究竟是因着自个儿数病加身,还是她口中所谓的“庸医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