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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柒不晓得是如何把早饭做好的,在以往近二十五年里,她从未这样过,就算是十年前,以为洛宸死了的时候也不曾如此。
蓬鹗总也担心她这样恍惚迷离的状态会把自个儿憋坏,是以一直黏在她身后不断催促她把心事说出来,却只得了一句骂外加两巴掌的回应。
叶柒自个儿都弄不清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又如何能对旁人说出口?
伤心、难过、不甘、愤懑、不平……她尝试着将这种种情绪统统抛除在外,心里仍然木乱得如同炉上一锅沸腾外溢的粥那般。
如此,她饭做了个恍恍惚惚,众人自然也就吃了个寥寥草草……
这次的雨却是一下不带停的了。
用过饭出来,银丝依旧自天边飘洒,全无歇息之意,噼噼啪啪的雨声响在山中四野,深刻着每个人或浓或淡,却同样烦乱的思绪。
望着眼前轻薄的雨帘,不知何处生来的阴冷寒意陡然间浸上心头,令洛宸有了一个极端可怕的感觉:仿佛回到龙泽山后发生的一切美好,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昙花似的梦,唯有那些血腥与死亡,才是最阴暗可怖的永恒!
她不禁有些惴惴,可一想到陆晴萱还需要她的照顾,又不得不逼迫自己硬着头皮去面对。 把全身浸在冷水里的方法果然起效,陆晴萱滚烫的身体的的确确凉下来不少,只是比起她正常时候的样子,还是热得厉害。
等待解药的时间,虽说尚不及度日如年,但对洛宸而言,何尝不是一种巨大的煎熬?
午时早过,她守着症状略有缓解的陆晴萱,有些昏昏欲睡,忽听房门外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立时消散了睡意睁开眼睛。
她紧张又期待地望着门的方向,待栖梧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一刻,她的心脏也随之格外沉重地跳了两下。
“你(我)……”二人几乎同时发声,又在彼此凝视的一刻间同时戛然而止。
只因洛宸从栖梧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丝来不及掩藏的低落,不敢问下去,而栖梧也在洛宸眼中看到了自己一时并不能给予的希望,故而难以启口。
“不好了!”兀自尴尬僵持着,叶柒恰似旋风一般从门外刮了进来,喘息不已地嚷道,“刚才我和蓬鹗帮下药的寻药,看见有一小队绛锋阁的人,正搜寻上来,怎么办?”
“寻药!绛锋阁!”
叶柒话音才落,洛宸遽然已是一惊,当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伴随着的,还有似有还无的一阵眩晕。
但她无暇在意,满心满眼牵挂的都是陆晴萱,只顾觑着栖梧,急切问道:“可是解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