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宸同样与之对视,她多么希望自己的眼神也能化成一把尖刀,直直地扎进戾王的心脏。
栖梧浅勾一抹别样的笑,意味深长地答道:“我说过了,人都会有欲求,读得懂人心,纵然顽石也能点头。”
“是吗?”听到这句话,戾王终于把目光从洛宸身上挪开,移转到栖梧脸上,似有话外之意道,“可你的心,我怎总觉读不懂呢?”
“戾王,休要饶舌废话。”洛宸深知戾王多疑狡诈,纵然栖梧伶俐善辩,也难免会有疏忽,于是她抢在栖梧应答前喝住戾王,“我可以为你净化沥血,但你需应我一事,再回答我两个问题,否则便是死,我都会同你耗下去。”
戾王闻言一敛眉,斜吊起眼梢回盯向洛宸。不知是否许久不曾被戾王这样的眼神注视了,只瞬息洛宸身上便发了毛,又恐被戾王瞧出心虚之状,只得强自镇定,硬撑着面色不改。
“反客为主,这便是你劝说的结果?”戾王神色微妙,转回头再看栖梧,质问她。
栖梧的应变倒也敏速,隐隐露出震惊和失望的神色:“殿下连这点牺牲也不肯吗?倘若这般,那我也……”
“什么事,你说吧。”不待栖梧再说下去,戾王果断截住她的话,沉闷地向被绑在自己背后的洛宸发问。
洛宸心底蓦然一惊,但转瞬松了一口气。她抬着头,眸色低沉地望着戾王的背影,坚定道:“不管你现下如何筹谋,立刻让你的人远离晴萱他们,并且永不许再去搅扰。”
怎料戾王一听,竟有了瞬息犹豫,言辞间也似有闪烁之意。
洛宸不由得攒眉,逼问道:“你做不到?!”
未及戾王回答,囚室的大门突然被人在外面敲了两下,声音不大,却直抵人心。众人抬眼而视,就见一名身材矮小的人正垂眸立在门边。
一身黑色短打,深青色抹额底部再衬一层赭色的绸料,一只金色绣线勾勒的黄鸟就绣在那抹额的正中间。洛宸识得这身行头,为绛锋阁密探所专有。
她现下思绪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灵活,戾王的支吾本就说明有隐情在其中,这会子看到来人,再同被抓那日的情形一加联想,顿时心生强烈的不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