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陆晴萱的心火有些烧腾,以致忽生一种年少读书时被先生问及昨日课业,自己却根本不曾背诵和温习的尴尬。
陆晴萱并非不着急这个问题,甚至一直在为此上火,只是戾王的动作快了她一大步,在她还未想出搞清府邸全貌方法之前就遽然动了手。
“你先别说话,我还有点事……得想想……”陆晴萱越难越愁,越愁越难,右手撑着额头支在桌子上,一时不晓得要怎么告诉柳毅笙和栖妍,眼下还有一个至关紧要的问题没有解决。
柳毅笙见她表情苦皱皱的,比那生孩子的妇人还要作难,皮性子又蠢蠢欲动,居然慢悠悠地开口酸道:“噫——信是给我的,我自个儿看。”
陆晴萱:“……”
胳膊肘砰一声从额头上滑下直拍在桌案上。陆晴萱抬起头,盯着面前正阴阳怪气,全无半点正经的柳毅笙,木然一瞬又蓦然明澈,毫不犹豫朝他伸出胳膊,道:“拿来。”
“拿?拿什么?”柳毅笙继续卖呆,大抵是有些不亦乐乎。
但陆晴萱怎会有心思同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耍闹,索性仗着自己眼疾手快,径自从他袖管里扯住一角宣纸,继而将整封信扯了出来。
柳毅笙忽然间消停了,神情也恢复了肃然与庄重,他两手放在桌上十指相交,坐着安静地注视着陆晴萱将信一点点展开。
见他这般,陆晴萱边展信边暗自哭笑不得:既是一开始就是有意让自己看,偏生非要先使一通坏,这柳毅笙当真孩子心性,好在大事上不曾拖后腿。
想着的工夫,信已被完全展开,陆晴萱定睛瞧去,先是疑惑不解地眨了两下眼,继而恍然大悟。
刚刚还满是愁云的脸上突然有了亮色,令她惊喜不已的是,盛广鏖居然有心把府邸内部的情况大致描绘了出来。 感激之情霎时涌上陆晴萱心头,只可惜盛广鏖已经回去了,不能亲耳听见她的致谢。
有了这张图,运筹谋划自然顺畅了许多。
陆晴萱思量再三,确定下一个绝佳的潜伏地点,只要明天能在此潜伏下来,不仅不易被人发现,而且距离刑架很近,还能清楚地看到洛宸的情况,必要时第一时间向她施以援手。
“陆姑娘,你当真要一个人去?咱们这么多人呢。”柳毅笙总觉一个人不如打群架来得方便。
陆晴萱坚定果断地把头摇了两摇,制止他道:“戾王这个人,水究竟有多深连洛宸都不晓得,如果贸然地与之硬碰硬,吃亏的十有八九是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