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晴萱:“……”她早为洛宸一连串流畅到毫无磕绊的举动所惊呆,只微张着嘴,凝视着她揣度其话里的深意。
叶柒越发觉得这俩人不正常,掐了根梅花枝没好气道:“什么来得及?你俩肯定背着我有事。”
洛宸则气定神闲将她一瞥:“有我帮忙打下手,晚饭什么的——一切都来得及。”
“……嘁,鬼才信你。”叶柒撇两下嘴,斥一声,翻着白眼自顾自地往梅林外走。洛宸亦牵起陆晴萱的手随在后面。
叶柒憋了无名火懒得回头,自是不知陆晴萱情态,洛宸却目睹她的耳垂一点点红成似要滴血模样。
因着陆晴萱忖明白了,洛宸那句话的弦外之音其实在说:无论她们缠绵至何种地步,叶柒何时出现,有她洛宸在,都来得及将一切掩饰得不留痕迹。
她打定揣度得分毫不差,下一刻竟觉整个身子又软了三分……
回来后的日子确然惬意,只是惬意得偶令人感到惶然与恐慌。
遥想两个月前,洛宸还浑身是血地躺在殿中榻上,血气遮下她一身雅香,充斥着整座殿堂。
陆晴萱永远都忘不了,被染成绛红色的缝合线在洛宸伤口上钻进钻出的情形;忘不了被自洛宸伤口涌出的鲜血浸泡,干涸得又干又硬卧席的触感;忘不了洛宸在自己怀里熬刑一般的颤抖,以及一声声仿佛随时可能破碎的呓语……
如今,洛宸是这般生动而鲜活地陪伴在自己身边:会对自己笑,会看着自己撒娇,会任凭自己或嗔或怨地胡闹;还会与自己亲吻拥抱、尽鱼水之欢,成全自己的所有期许与顾盼。 是以,陆晴萱难免惶然,难免恐慌。她祈愿长醉在这梅香弥漫的温衾软梦,又终怕眼下种种只是一场梦——因为梦,总有醒的那一天。
不过所幸,每当这个时候,她只消往洛宸身上瞧一眼,这寸缕不安亦可被悠悠绵绵的满足冲淡。
这终究不是梦,而是他们用血和泪,伤和汗拼力争来的美好与真实,而非触无可及的虚幻。
常言道:多思伤神。陆晴萱是否伤神尚未可知,不过回来后,新添了午间小憩的习惯。
她睡不沉,不过闲逸地合上眼睛,听一听山雀在冬日里的悄悄话,闻一闻窗外被风扬起的寒腥气。
说来也怪,许多事情洛宸都是欢喜与她一起做的,唯独这午睡之事,任她问过不止一次也不曾应下。
陆晴萱由着洛宸并不强求,不想就出现了另外一桩怪事,便是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午睡醒来都寻不到洛宸的影儿,待她着实等不及了,洛宸又很自觉地回来了。
陆晴萱狐疑,亦追问过几次,洛宸都只说是秘密,过几日便会让她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