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去找手机:“想吹风提神回去给你考个大状元咯。”
“你想屁。”奶奶说,“我等恣恣考大状元呢。”
“恣恣啊。”郁侃说。
老太太下台阶来跟他一块找手机:“掉哪儿啦?”
“我找到了。”郁侃捡起手机,起来推着老太太进门,“走了走了,这么大风还吹不走你多尴尬。”
奶奶是有点胖,老人家富态,心年轻,有时候跟着区里的老人去广场跳一跳回来就说能减肥。
“说什么话。”奶奶拍拍郁侃手臂。
郁侃回房没一会儿奶奶就拿着洗好的苹果进来放他手上,瞅一眼他桌面摆的试卷:“小侃是不是要睡觉了?”
郁侃抓着苹果直笑:“不困了。”
奶奶拿起他空着的手在掌心拢着拍了拍:“拍拍就困了。”
郁侃说:“奶奶,要不要听小曲儿?”
“你唱呗。”奶奶说,“唱小白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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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恣回家洗漱,跟老妈道晚安后进屋,关灯,拨回锅仔的电话。
老妈以前怕他熬夜太晚,有时候会趴在地上往门缝里瞄,看里面有没有光亮,然后若无其事地推门进去。
随着许恣长大这种情况就很少了,但是许恣养成了心虚就把灯关上的毛病。
他不怕黑,反而有点儿依赖这样黑里带点儿光的时候。
锅仔:“您真快啊。”
许恣站在窗边,往外看:“郁侃用我照片当壁纸。”
“哇噻。”锅仔声音立马上扬,“你问他了吗?”
许恣啧了声:“问什么,用我照片当壁纸干什么?”
锅仔模仿郁侃那种慵懒的语调:“好看。”
两人沉默三秒,同时说:“操。”
“啊啊啊。”锅仔喊起来,“我侃儿爷还是一根死脑筋?”
许恣不说话了。
锅仔叫他:“恣儿。”
许恣眉梢动了动:“嗯?”
锅仔清清嗓子:“我就问一次啊,你要不高兴就当我没说过……”
许恣打断他:“真的。”
锅仔:“……”
窗外能看见对面的房子。
许恣在很多时候都是冷静的,但刚刚在对面的屋里,他站在哪儿都觉得不舒坦,血液沸腾,哪哪儿都烦躁。
他沉默的时间有点儿长,好一会儿才尝到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