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恣摆手扇了扇,皱眉:“一股子味儿。”
晁云站在房门外,紧紧盯着许恣,没等她那口气松下去,又听许恣好像无意地问了一句:“妈,什么样的感情可以长久在一起?”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晁云被他吓了一跳,皱着眉走过去,一边思考着老许最近过来的次数确实不规律,想着是不是因为老许这一次走的太赶了。他们当孩子大了点儿可以松点劲,但稍有风吹草动还是紧张的不行。
许恣有些心不在焉的,收紧脏衣袋站起来,想送到洗衣机那边,一转身看见老妈那双眼睛心思沉沉地看着她。
晁女士在KTV那条街算半个叱诧风云的人物,以前郁侃要小一点的时候跑到那边去玩没被人逮着欺负,这里面晁女士要占一半的功劳,半个风云人物当然不能只有脾气,其实该想的不该想的一样没有落下过,她不爱藏着掖着,一向也是敢想敢算,表现得明明白白。
所以许恣看见这一眼的瞬间就知道老妈在琢磨他。
“没想明白。”许恣避开她的视线。
晁云没有就此离开,她的警戒心一旦拉起来,顿时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紧张,毕竟她此生为数不多的耐心一半以上都用在了这个儿子身上,而对于她的儿子来说,她还用了他尚且刚刚冒头的人生中大多数的时间去圆一个裂开很久的谎言。
或许她曾经没有想过要一路瞒到这个地步,但是她到了这个年纪,固有的生活方式建立起来以后任何一点改变都费神费力,轻易不乐意挪动一点儿。
“妈陪你聊聊?”晁云试探着问,“正好有时间,昨天从那边来了一瓶红酒,进口的,一口千来块呢……”
许恣看了眼外面的天光,晁云跟着他的视线看出去,尴尬地笑了两声,大白天的,窝在家里喝红酒,也不是不行,就是显得反常和尴尬。
恰巧许恣收到学校老师假期里来的电话,学校里碰上什么活动都喜欢喊他,一路下来许恣也记不清自己都零零总总参加过什么比赛,电话里化学老师让他留意核对一下身份证。
晁云不好再打扰他,到厨房拿了根黄瓜洗干净了靠在楼梯道上边啃边打电话。
许恣一低头就能看见老妈在底下,压着嗓门跟她的朋友聊天。
看架势能守他一天。
核对完身份证信息,化学老师在电话那头笑着说:“行了,你去忙吧,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许恣回房收拾了个运动挎包,在楼梯上面闲闲坐下,边翻看手机。
郁侃今天没去训练,他陪爷爷去医院检查。
有的时候许恣会怀疑郁侃身上那股得瑟劲就是爷爷奶奶隔代遗传的,爷爷人到老年也很叛逆,并且不服老,一提到要去医院检查,恨不得当天就跑到河里泡着,证明自己身强力壮。
郁侃站在医院门口,拍了好几张爷爷站台阶上仰头看医院的照片。
老人家精神抖擞,满眼都是嫌弃,他是教师退休,身板笔直,老有股子仙人气质,便也经常调侃说自己是一把仙骨,仙骨哪会出问题,再来一连的郁侃都不够他教训的。
郁侃:在门口还闹脾气
许恣:老小孩
郁侃:哄进去了
许恣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