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芥闻言回头,微微摇头:“会查,但?绝不会昨日一般,将私宅内外掘地三尺,翻个天翻地覆,但?凡箫予衡藏的的好,一次没有寻到你的踪迹,便再无机会。”
因为这样的行径,便是将皇子的颜面放在地上?踩,尤其陛下亲自下旨,又与?旁人动手不同。
长公主破门?拆屋,还?是说?是忧女心切,陛下事后还?能出面补回来,但?若是陛下亲自派人这么干,便再无一丝转圜的余地,凡陛下还?对这个儿子有一分重视在意?,便不会这般不顾他的体面。
也正是因此,赵怀芥只相?信自己,不敢去赌。
苏驸马也点了点头:“也多亏此次北伐,公主将杨老?将军请了出来,没有叫六皇子为主将,若是亲自领过兵,便更与?养在宫中读书的光头皇子不同,未犯大错,便是陛下也不会轻易责罚,便是怀疑,也只能私下派人暗查了。”
“那为什么……”
苏淼淼原本?想问那为什么现在陛下都没有再提箫予衡,似乎并没有拿他当一回事,说?到一半,便也忽的反应过来。
在故事中,箫予衡是与?她成?了婚,又当了北伐的主将,已然成?了气候。
陛下身为天子,不愿叫朝堂不稳,只能压下一面,选择了箫予衡。
但?现在,她听?到了天音与?真相?之后,横插了一杠子,没有让箫予衡为将领兵,六皇子便如父亲所说?,不过是一个光头皇子,不涉朝堂权势——
更是因为,箫予衡已经死了。
陛下原本?就?对箫予衡没有什么父子之情,如今更是已经死了的人,彻底没了作用,陛下不必选择,自然便也将箫予衡抛到了脑后。
想明白之后,苏淼淼又忍不住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还?好,箫予衡已经死了。
正如她今日在宫中所言。
箫予衡该死,她从不后悔自己亲手杀了他。
“累了这么久,你也好好歇着,我叫人熬了药,虽然没有发热,也提早喝上?一碗,总是放心些。”
面前长公主见伤处收拾妥当,便也与?苏驸马站起了身,开口打算告辞。
苏淼淼见状,虽也一并站起,面上?却?有些犹豫。
长公主瞥她一眼:“你也一起走。”
不催还?好,长公主这么一催,苏淼淼却?反而打定了主意?:“阿娘你们?先去,我还?有话要与?表哥说?!”
长公主与?驸马对视一眼,倒也算早有预料,只叮嘱一句:“怀芥还?带着伤,我叫吉祥看着,说?个一盏茶功夫,就?进?来领你出来。”
苏淼淼干脆应了一声。
长公主转身走了两步,又想起了什么一般,严肃道:“还?有,先前的那些浑话,再不许胡说?!”
这说?的,就?是她昨日说?要与?赵怀芥生个娃娃留给母亲宽心的话头了。
昨日说?的时候不觉着,现在站在赵怀芥面前,苏淼淼也后知后觉的察出了一份尴尬来,红着脸连声催促:“我知道的!你快去吧!”
阿娘把她当成?什么人了?生娃娃那花,她只是在阿娘面前说?,又不会到底吵嚷——
现在赵怀芥都没承认是不是当真喜欢她呢!
看着父母远远出了门?外,苏淼淼方才按了按面颊,转过身,看向身后的赵怀芥。
—— 屋内飘着淡淡的药香,隐隐的,还?有似有似无的血腥味。
但?即便这样多的气味遮盖,苏淼淼都仿佛还?能分辨出赵怀芥身上?的冷香,和他的人一般,是檀木冷松一般的清冽气味。
赵怀芥也刚刚起身送别了长公主与?苏驸马,他生的清隽,面如冠玉,松垮垮的衫子披在身上?,愈□□缈。
像是孤高禁欲的仙人,垂眸注视着满腔心事的凡人。
苏淼淼忽的觉着自己的面颊的红晕有些热,燥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见苏淼淼久久不语,赵怀芥微微垂眸,主动开口道:“姑母不许你说?什么?”
苏淼淼面颊还?泛着嫣红,眸子一转:“现在是我要问你!”
被反驳的赵怀芥却?也不恼,眸光沉静的看着他,睫羽在眸底覆出一片阴影,说?不出的耐心。
但?苏淼淼面对清高出尘的他,一时却?有些不好意?思一般,顿了顿,先出口一句:“多谢你救我……”
赵怀芥微微摇头,声音清冽疏淡:“你是在蓬莱宫中被掳,救你原也应当。”
“只是因为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