怆然暗惊(1 / 2)

她没有倦意,只是昏倒了而已。青丝替她遮掩狼狈的形容,覆盖她因恐惧蜷缩的身体。

噩梦连续不断,梦境是残忍现实的汇合,剜掉心头的肉,可悲的是醒来后更加痛不欲生,剖开血淋淋的现实迫使她承认。

静夜沉沉,月色如银。

期间她醒来几次,总会对上经纬交错的梭织布料。抽离着平面世界,交织着彼此,她轻轻摸上去,像触碰到未知领域,感受着仅在此刻的真实。

夜实在漫长难熬,连带着月的银辉都固定在楸木床头未曾变化。

芙妫翻身坐起,入眼是一片黑影,箱笼大衣架陈设投出的影子像铁制牢笼,打在被彼此纠缠撕扯的衣服上面。

欲起身,却发现失了力气,留下她一个灵魂空壳挣扎。

心中的一腔委屈怨恨,偏这个时候涌不上去,只静静淌在她的血脉里,待她无比沉着,怀着可笑的希冀时再扼杀她一次。

沉重的脚步声不合时宜传来,闷闷的声音像暗夜的雷声。这是她从耳朵里感受到的,对她犹如凌迟。她在慢慢熟悉,即便这种感受已经撩拨过她的神经,连接着彼此间身体上的接触。

她顺势躺了下去,背对着屏风,将自己蜷缩到尘埃之中,四肢百骸得到了片刻的舒缓。

门嘎吱一声打开了,她的心脏拍子与昨日无异,带着绝境带着凄怆。她想着男人的暴行,并尽可能调整自己紊乱的呼吸。

离近了些,有着金石碰撞之声,想是他已穿戴整齐。

凝视,视为猎物,她再次感受到了,与宫宴上的不适感觉如出一辙。

结了冻霜的冷色飞镜下,她青丝拖到了地面,迷离痛苦显示在她的面容上,脆弱却精致。

吸引他的似乎不是这般,她脊骨中有一种倔强的恨,引他折断后为她塑造乖顺的躯壳,她只能倚靠他了,她的背后一无所有。那时她的脊骨会贴合他,他便觉得自己也是有倚靠的。

恶心的感觉从她喉间翻涌,腹腔中的火烧至心口。

他将手轻轻触碰到她枕间的秀发,沿着摊开的纹理顺了下去。

他回过神来时,注意到了她面颊处泛着微微的红晕,有血洇出,鲜妍灵动,便情难自制用指腹轻抚几下那肌理细腻的脸庞。

她惊到了,被他掌掴处还痛着,如今这么一碰,眉头便微皱起来。

他注意到了,意识到眼前的人已经醒来,却避着他。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猎人在欣赏猎物,一个强迫她的人还在玩弄她……

她将头半埋到了枕间,身子压住了一部分被单,裸体凸显粉颈酥胸,圆润的肩头骨肉匀称,玉峰挺立饱满丰盈。

连她自己没有意识到,她的身体不同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把玩儿过两次便有了结论。

最不该懂她的人,却此刻最了解她的玉体横陈。

男人似乎笑了,说道:“还在装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