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
梁靖川掐断了电话,视线掠过地面走走停停的影子,似笑非笑地扭头晃了眼。
冷不丁地传来一声, 许昭意没设防,顿住脚后, 慌乱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她手忙脚乱的无措模样,就像是做了坏事被当场抓包的孩子。
有些好笑。
“没事。”许昭意硬邦邦地回了句, 视线心虚地往周围瞟, 她指了指前方, “前面就是了。”
别墅区附近灯火通明,周遭树影重重,隔壁栅栏里拴住的藏獒敏锐地竖起耳朵,低吠了两声又趴了下去。
“谢谢你的宵夜,谢谢你送我回来。”许昭意背着手,歪了下脑袋,“今后有吃的可以叫上我,苟富贵勿相忘。”
“就这样?”梁靖川眉峰略挑,散漫的尾音拖长一瞬便陡然落下。
“不然呢?”许昭意逡巡了圈,视线落在别墅区的假石林泉上,“难道临走前要我背段《小石潭记》?”
“背哪段?”梁靖川懒懒散散地睨了她一眼,“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能否住进你心里?”
又来这套,他还挺会接茬。
“你想得美。”许昭意轻轻嗤笑道,“小石潭不可久居,所以快滚。”
“过了河就拆桥?”梁靖川自上而下打量着她,“你刚不是说苟富贵勿相忘吗?”
“我有必要纠正你下,”许昭意郑重其事地咬着字,“我关照你,那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关照我,才叫狗富贵勿相忘。”
“你还挺伶牙俐齿。”梁靖川气笑了。
“承让承让。”许昭意啧了一声,抱拳拱手。
平心而论,梁靖川有点想掐死她。
安静了两秒,许昭意看着他,“我开玩笑的,改天请你吃饭。”
“哪天?”他竟然很认真地问了句。
“……”许昭意无语地盯了他半晌,莞尔,“要不干脆现在?”
梁靖川眉梢微微一挑,没有说话。
“考完试吧,什么时候你有空,叫上我就行。”许昭意略微思量,摆了摆手,“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晚安。”
梁靖川看着她的背影,难以察觉的晦暗在眸底消融,无声地弯了下唇角。
“晚安。”
刚进了门厅,许昭意听到意味深长的一声感叹。
“哇哦,有情况?”钟婷痛心地捂了捂心口,“说好了势不两立,结果背着我如胶似漆。”
“不会用成语就不要勉强自己,”许昭意晃了眼钟婷兴致勃勃的小表情,一言难尽,“有毛病?”
“都杵在家门口依依东望了,关系还不好?”钟婷拿毛巾轻轻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咱们学校有姓名的男神,就你们班大佬,我们班的颜宴,和高二的岑舟野。你不是有个同学叫姚岁岁吗?她就因为跟颜宴走得近,天天被女混混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