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婷彻底服气了。
她无言以对地看了许昭意半晌,抱了抱拳,挤出来一句,“看不出来,你俩的同桌生活还挺丰富。”
许昭意心情糟透了。
其实第一名换成谁她都能坦然接受、奋勇直追,下次考试把他拉下马。
除了梁靖川。
联系下过往,这已经不是憋屈的问题了,这是面子和尊严的问题,都可以载入她“人生最难堪时刻”榜首,名垂千古了。
她并非输不起,只是不想输给他而已。不然她从前的行为算什么?
多此一举,班门弄斧,愚不可及。
反正太他妈丢人现眼了!
“我真傻,真的,”许昭意抬起她茫然的眼睛来,接着说,“我单知道他摸底考试成绩差,我不知道他水平其实很高。”
钟婷用手指头戳一戳许昭意的肩膀,“你别这样,我害怕。”
“算了,你不用管我了,”许昭意闭了下眼睛,还算平静地掀开课本,“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就行,我想静静。”
钟婷本想劝两句,又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你记得吃晚饭,放学我再来找你。”
“嗯。”许昭意心不在焉地摆摆手,低头继续写字。
暮色沉降,落日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折进教室里,一寸寸下移,暖烘烘的温度缓缓降下来。
钟婷的脚步声远了。
许昭意写字的手微微一顿,视线慢慢地挪向身侧的空位,脑子里乱哄哄一片,有些恍神。
她伸手轻拍了下脸颊。
有感觉,不是梦。
许昭意捂住脸颊,郁闷地晃了晃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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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备铃响到最后一遍,许昭意面前落下道阴影,修长的手停在她桌面上,微弯的指骨轻扣了两下。
“我进去。”
许昭意抬眸看了眼。
梁靖川半垂着视线,微润的碎发有些凌乱。他额角的水珠没擦干净,顺着轮廓分明的侧脸划到下颌线,透着点倦怠感。
不用想也知道他去哪儿了。
他又是掐着点回来的。
意识到这一点,往日里的细节被不断放大,在许昭意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卡点进教室,不肯记笔记,懒得做作业,从不加班加点,摸底考的卷子也是随便涂了两笔。
就这样,他居然是年纪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