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捞起枪-支,修长的手指轻轻挑动几下,动作行云流水,拆解过程一气呵成。
单手拆解。
零件稀里哗啦散了一桌,只剩了个扳机在他手里。
而后开始飞快的组装,机匣、弹簧、弹夹,枪-管扣入套筒,同样迅速且有条不紊的操作,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梁靖川端枪平举,整个人的气场似乎逆转了。
这是一种细微但足以颠覆全部的变化,轻漫和倦怠荡然无存,他专注冷漠的那股劲儿,似乎更能撩-拨人心。
许昭意还坐在看台上,耳侧的喧嚣似乎在淡去。
砰——
场上是他清庾挺拔的侧影,在夏日光线下长身玉立,疏冷而淡然,一如二十世纪末和弦润色的蓝调。
“十环。”
终点处报靶员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清晰地传来。
许昭意无意识地捏了下笔,很快收回目光,视线朝别的方向挪去。但在他瞄准开-枪的一瞬,她心跳得飞快。
如果这不是心律不齐,那就是心动了。
看台上重新沸腾了。
今年运动会不知道第几次掀起尖叫和喝彩的浪潮,梁靖川似乎对这些不以为意,径直走向班级区域。
“每年运动会都会有几个畜牲,把集体快乐活动玩成个人装逼表演会。只是没想到啊,今年风头不在艺体班。”宋野趴在围栏上感慨,“艺体班怕是只能在铁人三项上找回面子了。”
“拉倒吧,你看看川哥许妹,再看看隔壁颜宴,玩什么他们都只有被虐菜的份儿。”体委笑得异常得瑟,“铁狗三项还差不多。”
“啥?”
“甩毛,坐下,举前爪——铁狗三项,你值得拥有。”
许昭意恍神的时候,面前落下一片阴影。
炽热的阳光从他头顶劈落,映照他线条流畅棱角分明的侧脸,和紧抿成线的薄唇。他的眸色疏冷,没多少情绪,但不痛快,像是沾染了点夏日的燥意。
“你不该说点什么吗?”梁靖川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嗯?”许昭意其实没跟上他的思路,试探性地道贺,“啊……那我是应该恭喜你赢了。”
“我不想听这个。”梁靖川微微蹙眉,截断了她的话。
他附身而下,朝她微微倾身,深邃的眼眸攫住她,“你为什么不对我说‘喜欢’?”
许昭意大脑轰的一下。
他参赛,居然只是为了她无心的一句话。
“你幼稚不幼稚?”许昭意偏开了脸,只觉得脸颊很烫,一点点烧到心底,耳垂跟着可疑的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