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屏幕突然亮起,手机震动着在桌面打了个旋儿。
许昭意实在是好奇梁靖川半夜三更打来,边读题边接通电话,“你是梦游了,还是被人绑架了?需要我来救你就吱个声。”
对面没回应,长久的沉默。
许昭意填了个选项,笑着继续问道,“怎么不说话,难道你真梦游了?”
就在她认真考虑是否报个警的时候,他终于有了动静,却是在倒数。
相较于平时音色更为喑哑沉缓的嗓音传过来,从十七开始,卡着秒针走过的速度,不疾不徐,“十七、十六——”
“你在做什么?”许昭意稍怔,“失眠了就直播数羊吗?”
梁靖川没有中断,低沉的嗓音温温淡淡地钻入她的耳朵里,直到“三、二、一”,他的尾音落下,“生日快乐,许昭意。”
不偏不倚,在钟表的指针走过零点的瞬间,在十六岁的最后一秒,和十七岁的第一秒。
无措间,许昭意失手掐断了电话。
其实有点幼稚,不管是自己偏执地要送第一块蛋糕,还是他倒数后送第一个生日祝福。但她心里发软,有点被哄到了。
没再拨回去,许昭意拉着薄毯边缘盖到头顶,感觉耳朵有些发烫。她躲在薄毯里编辑消息,写了又删删了又改,倒腾了半天,才发出条语音。
“晚安,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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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面已经是三天后了。
根本等不到下周的野营,梁靖川就想跟许昭意约会,不过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她那边的状态明显不太对,“我在职高附近,目前可能走不开,要不半个小时后见吧?”
对面有些吵,隐约能听到砸东西的声音,还有她发小平静地解释,“事情其实很简单,我前两天见义勇了个为,这可能是后续。”
“见义勇为?见义勇为也没让你一挑——”许昭意粗略地数了数,罕见地骂了脏字,“你大爷的,这得一挑三四十,你牛逼啊沈嘉彦。”
数落完沈嘉彦,她跟梁靖川交代了声“过会儿联系”,就挂断了电话。
照沈嘉彦的说法,他前些日子撞上个骚-扰妹子的流氓,就顺手教对方做了个人。耍完帅他外套丢下了,本来也不缺一件衣服,但里面有身份证,这才折回来。
结果他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直接撞上了上次的小流氓,对方还成群结队,把沈嘉彦连带许昭意一起堵在了附近的废旧工厂里。
这片地正在拆迁重新规划,连带附近的职高也在盖新校区。往东往西都繁华得纸醉金迷,只有这里看着像上世纪末八-九十年代。
梁靖川本来是从老宅回来,这地方是回家的必经之路,他好巧不巧地在附近。
挂断电话后几分钟,梁靖川就摸到地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