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不高,但一字一顿,挑衅意味十足,在场所有人基本听得一清二楚。烂俗的激将法最为管用,直接将仇恨值拉到满格。
寸头变了脸色,“这可是你们说的,输了可别喊冤。”
他扭头叫了个队员,装模作样地嘱咐了句,“耗子,多让让人家,别太欺负人女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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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靖川过来的时候,场上才刚刚开始。
附中的那拨人基本都认识梁靖川,尤其是领头的寸头小白脸,格外热情。
上一秒还嚣张跋扈的寸头,像是看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就差涕泪纵横,“爸爸,您怎么在这儿啊爸爸,还记得你儿子吗?转学完就把我们忘了,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们。”
梁靖川眼风都懒得掠过他,只有一个字,“滚。”
“你挡到你爸看你妈了,电灯泡。”宋野十分鄙夷比自己更狗腿的作派,忍不住出声。
“什么你妈,嘴巴放干净点。”寸头扭头就要破口大骂,然后蓦地反应过来,“等等,你有女朋友了吗哥?”他震惊过后,悲痛欲绝,“难怪把我们忘得一干二净,原来是有个红颜祸水。”
梁靖川没搭腔,拉开可乐拉环,目光沉沉落在场上。
似乎习惯了他的冷淡,寸头毫不在意,上了发条似的,热情地絮叨。
“找个地方聚聚吧,叫上我嫂子一起,我把耗子喊下来,”寸头刚要喊人,晃到场上的情景,皱了皱眉,“欸,我差点把那女的忘了。也太不知道她从哪儿冒出来的,还真敢接茬,上赶着找虐,这不是耽误事儿嘛。”
梁靖川掀了掀眼皮,冷淡地睨了他一眼,眸中漆黑而冰冷。
氛围似乎不太对,寸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怎么了?”
“还找什么嫂子啊朋友,”宋野强忍着笑意,胳膊肘怼了下寸头,“你嫂子在场上呢。”
“啊?”寸头懵了几秒,视线在梁靖川和许昭意间挪了好几个来回,“不是,我……我操!”
沉寂,死一样的沉寂。
恍若一道晴天霹雳正中头顶,前一秒还嬉皮笑脸的寸头,表情瞬间凝固,仿佛被掐住命运后脖颈的小鸡崽儿,战战兢兢;吃瓜群众更是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吗,让他招惹了个瘟神?
梁靖川淡漠地靠着围栏,整个人笼罩着难以言说的情绪。似乎挨一下,就会觉出烈性的寒。
寸头生无可恋地往旁边挪了挪。
“我劝你还是快跑吧,兄弟,”赵观良看热闹不嫌事大,拍拍他的肩膀,轻嗤,“我怕梁老板把你打成标本,泡福尔马林。”
“没错,”宋野跟着一唱一和,“毕竟老子教育儿子,天经地义。”
梁靖川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捏着空荡荡的可乐罐,垂在身侧,指骨慢慢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