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教授平时道貌岸然、高风亮节,翻脸后简直无赖到无耻。
至于今天,N.A.研究所的态度突然逆转,无非是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许昭意留下的数据:
文件在误触后会被替换、U盘自动格式化、不全的纸质材料等同于废纸。
不巧,研究所刚绕过许昭意,将项目申报了奖项和投资,已经过了初审。如果后续提交不了数据和报告,这事不太好收场。
他只能从许昭意这里打主意。
“Zoey,理事会的初衷只是希望更多人参与,并不是想抢你的功劳。”诺文教授的态度和蔼,“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你放心,我是不会纵容这种手段龌龊的人。”
他温和的语气和昨日截然相反,全然是一副慈祥长辈的面孔。
“契诃夫的《变色龙》是取材于您吗,教授?”许昭意冷淡地打断他的话,“既然撕破脸了,就没什么好说,不过您提醒到我了。”
她索性将话挑明了,“从贵所昨晚的行径来看,教授,您以前卓然的成就,恐怕没那么干净吧?”
通话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隔着手机屏幕,她都能感觉到对方被戳破后的阴狠和不郁。
“你这是在诽谤,”诺文教授苍老的声音喑哑,冷得像掺杂了寒冬的雪粒,“我知道你在为昨天的事生气,也可以原谅你的中伤,Zoey,你其实可以直接提条件。”
“条件?”许昭意扬眉。
“是的,只要不过分,你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奖金和职位都没有问题,甚至是更高位置的引荐,你都能得到。”诺文教授的语气忽然轻松起来,“你还年轻,容易年轻气盛,不太懂圈子里的规则。各退一步,就是各得所需。”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许昭意轻嗤了声,拿起银色的叉子,叮叮地敲了两下高脚杯,“条件虽然诱人,但我不感兴趣。”
其实在名利和成就方面,许昭意这人很看得开。
一项研究的价值往往要用上百年,甚至更久去论证,所以选这条路的人,要么为了职位和现钱,要么纯粹是靠着热爱。对于后者,荣誉只是锦上添花,并非不可或缺。多少科研工作者穷尽一生,也只是历史星河中微茫的一颗,真能做到青史留名的有几个?
所以打从一开始,她也没奔着扬名立万去,成就自己就可以了。
但她看得开,并不代表她乐意将一年多的研究成果拱手让人。
这不叫高尚。
这他妈是脑子进水了!
“你什么意思?”诺文教授的声音喑哑得像磨坏了得磁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