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许知文颇有些手腕,可惜这些年来身体一直不好。这次手术昏迷不醒,管理层就按捺不住了。
按理说,公司事务移交继承人也出不了大乱子,可惜许知文是老来得子,儿子比许昭意都小两岁。他平时跟着学了不少东西,做事的确稳重,但毕竟年轻,镇不住管理层那群心怀鬼胎的老东西,现在被人阴了一手,阻在国外脱不了身。
许知文的亲信已经赶到柏林调停了,算不上棘手,但周旋起来耗时间。她现在赶回去都未必来得及,真耽误两天,等董事会上管理层洗完牌,就回天乏术了。
双方都在争分夺秒的关头。
消息传到她耳中时,事情已经发酵到快尘埃落定的地步了。她得回去替她那位小堂弟争取点时间,掐了这帮老东西的心思。
许昭意三言两语解释完,终于替小牛排赢得了豁免权。
“你打算一个人回去?”梁靖川微微蹙眉。
“我这儿你不用担心,也就拖延下时间。”许昭意推了推他的肩膀,特善解人意地劝道,“你还是工作吧,傅总等了你挺久了。”
如果不是她下一秒愉悦地抱着纸袋,一溜儿小跑到餐桌……
她善解人意的人设就更真实、更完美,也更可信了。
“别,你们继续,”傅少则狭长的双眸微挑了挑,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不用往我身上扯,不差这几分钟。”
梁靖川淡淡地睨了眼他,倒没绕圈子,闲散地问了一句,“新丰资本的最高持股人有变动?”
“你知道?”傅少则沉声道。
“猜到了,”梁靖川勾了下唇,“从7月DiamondAZ注资开始,风头就不对,项目早就有进展了,如果不是做不了主,难道对方真想拖着不签?”
他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说到底,还是自己人最信得过。”
傅少则冷笑了声,心头有些火气,嗓音沉沉地嘲讽了句,“恐怕正因为是自己人,才更要提防。”
他捏着茶杯的手青筋暴起,“你知道,我这次不能出一点纰漏。”
“前期砸的人力财力不好追回了,不过二轮融资还没开始,还有转圜的余地。”梁靖川漫声说了句,神情平静又淡漠,“你倒是可以派人盯着点国内。”
傅少则瞳孔缩了一瞬,印证了其中关节,脸色阴郁到了极致。
许昭意隐约听到了点儿,指尖一挑,轻抿了口红酒,摇了摇头。
人皆羡闲逸。
可惜无人只望儿女婚嫁,鸡犬山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