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临城来,咱们叔侄俩也没好好叙过话,你不记挂叔叔我,三叔还是惦记你这个亲人的。”许明德假惺惺地关怀道,语气平和,但话里带着刺,“怎么,不来看我,你也不去医院看看?”
“这个不劳您费心,上午就去过了。”许昭意薄唇一挑,“医生说大伯情况稳定,这几日就能醒。我爸妈嫌我什么都不会做,碍手碍脚,把我赶出来了。”
许明德略微混浊的眼底起了一瞬间的凶狠,很快平寂下来,“那就好。”
他没直接挑明来意,许昭意也就陪着他装聋作哑。
打了几圈太极,许明德沏了沏茶盖,“昭意啊,这里没有外人,咱们叔侄俩也就敞开了说,你在董事会上的文件,有问题吧?”
许昭意的动作一顿,在他将情绪尽收眼底后,才敛了情绪,“三叔这是说的什么话?”
“你的小聪明,也就糊弄糊弄你这种孩子,”许明德冷哼了声,以为捏到了她短处,心里得意她欠火候,“这是你能胡闹的事吗?”
他的语气压不住的冷硬,透出一种上位者的威压来。
许昭意垂了垂眼睑,不动声色地瞟了眼时间,没有说话。
十九点二十三分十七秒。
按理说周明扬该到了,也不知道路上被什么耽搁了。
她略微走神,这副表情落在许明德眼里,是被戳破后的心虚和紧张。
“伪造文件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许明德依旧不紧不慢,把控着整个谈话的节奏,“不过你我是一家人,只要你还拿我当叔叔,我自然不会跟你计较这种小事。”
许昭意抬了抬视线,看不出抗拒的情绪。正相反的,她似乎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三叔的意思是?”
“你实在是太胡闹了,这若是传扬到其他人耳朵里,未来哪还有你的立足之地?”许明德见她紧张,震喝了几句就话锋一转,主动抛出橄榄枝,“现在你大伯还没醒,身体需要休养,总需要一个人来主持大局。都是许家的人,三叔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总不会帮着外人。三叔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
呦,这就开始邀买人心了。
这不就是先威胁恐吓再糖衣炮弹,打了一巴掌再给颗枣吗?
合着红脸白脸都让他一个人唱完了,川剧变脸非物质文化遗产继承人吗?
妙啊。
“可是大伯属意于怀景,等大伯醒过来——”许昭意语气稍顿,像是被他说动,故作为难道。
“欸,”许明德声音一扬,“这本来就是整个许家的家业,你大伯为人正直,并不会为了一己私利侵吞。他现在要养病,怀景还小,不懂事,最近都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
他面色和蔼下来,“要我说,怀景倒不如你,这里面也该有你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