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流贼,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正军法。”贾坚叹息一声。
陈端怒气冲冲,“乞活军的脸便是被这等人丢掉的,合该千刀万剐。”
丁娆、孙元则脸色难看起来。
这场审判本来还邀请了朱秃,不过此人心虚,不敢来。
与他关系亲密的丁娆、孙元反而来了。
敢来就说明问心无愧,不敢来就有问题。
“你还有何话可说?”李跃脸色铁青。
胡人残害华夏百姓也就罢了,没想到自己人更心狠手辣。
斥候和校事能查到的,死在杜能手上的就有三千六百多人,没查到的不知有多少。
“属下一时昏了眼,罪无可恕,但还望都督给个机会,让属下上阵与胡人拼个你死我活,戴罪立功!”杜能也是经过大风大浪之人,知道求饶没用,换了一种方式。 不过这种人李跃不敢再相信他了。
真到了战场,谁知道他会不会倒戈。
“戴罪立功就免了,来人拖下去,全都腰斩,传首各部义从军。”李跃早已心如铁石。
自下山以来,还是第一次用这等酷刑。
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其实这年头很多人根本就不怕死,尤其是这些刀尖舔血之人,不用酷刑根本镇不住他们。
“你……你今日敢杀某,明日便有人反你!”杜能暴起,欲扑上来,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三名亲卫才将他按住。
李跃冷笑道:“哦?你倒是说说谁要反?本都督巴不得他们现在跳出来!”
杜能不肯放弃最后机会,“说出来,能换我活命否?”
“拖下去。”李跃挥了挥手,懒得再跟他啰嗦。
既然敢动手,就不怕别人造反。
过不多时,营外传来一阵阵的惨叫声,杜能连同亲信五十六人,皆被腰斩。
与他们犯下的恶行相比,绝对配的上这种酷刑。
丁娆、孙元等人噤若寒蝉。
随后,杜能的人头被传送义军各部,并未引起多大震动,杜能堂堂正正的死于军法之下,没人挑的出毛病。
也就五六支人马带着部众不辞而别。
李跃没有强留,此次大战本身就是一个筛选的过程,离开的,都不是同路人,留下的,以后倒是可以争取。
只要崔氏、郑氏,以及贾坚这种大士族大豪强没有离去,形势就还在掌握之中。
斩杀杜能之后,义军各部规矩多了,但也谨慎了许多,不再主动攻打姚襄、石琨,开始得过且过起来。
战场陷入僵持之中。
姚襄、石琨三十万人马,如此规模,不可能在短期内决出胜负。
而广固之战不是孤立的,既与魏昌之战息息相关,也与南面形势紧密相连。
牵一发而动全身。
中山很快传来密报,冉闵三战三捷之后,再胜两场,还斩杀了叛将段龛,压着慕容恪数万大军打。
不过魏军虽然胜了,但形势不容乐观。
出征的一万精锐折损三成,士卒接连大战,在慕容恪轻骑袭扰下,得不到休整,后方补给困难,军中粮食短缺,战马没有精饲,越发羸弱,马力逐渐不支,每天被杀的战马有三四百头。
加上战场上的损耗,原本七千精骑,现在只能维持两千骑,还在不断下降之中。
董闰和张温几次劝冉闵见好就收,回去固守襄国或者邺城,但冉闵沉浸在五战五捷的快感中,声言不斩慕容恪誓不罢休。
有韦謏、王泰前车之鉴,董闰张温不敢再劝,再劝就要出人命,弄不好全族人的命都要陪进去。
“都督,朱秃昨夜向姚襄和下邳各派出使者!”校事一大早便来禀报。
“好。”李跃并未感到多惊讶。 杜能被杀,影响最大的是朱秃,两人以前就关系不错,一个在乐陵,一个在平原,互为唇齿,同进同退。
唇亡齿寒,朱秃的背叛是迟早的,所以斥候、校事早就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人在黄河下游名声一直都不怎么样。
审理杜能时,李跃召他前来,他却以负伤为由推辞。
“都督欲取两淮,关键便落在朱秃身上!”常炜起的更早,每天天蒙蒙亮便起床梳洗,处理各种公务。
“江东一向胆怯,只怕荀羡未必敢北上。”李跃笑道。
“寻常时候必然不肯,然殷浩北伐失败,王谢荀殷等江东士族亟须挽回颜面,否则桓温那一关就过不去了,属下觉得,姚襄、石琨三十万人,我军未必能全部吞并,不如驱其南下,姚襄野心勃勃,江东士人一向忌惮北方将领,殷浩、谢尚既然排挤张遇,定容不下姚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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