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这么多重镇,随便攻破一个都会影响整场大战。
“我军皆集中在武昌,江陵反而兵力空虚,若谢玄……”卢青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朕岂会犯这种错误?”李跃哈哈一笑。
江陵在长江以北,城池坚固,有徐成率一千人镇守,城中还有五六千青壮,守上十天半月不难。
而谢玄一旦渡江,就会遭到黑云骁骑的突击。
退一万步,即便江陵丢了也无所谓,没了长江,谢玄在江北站不住脚,江陵城反而成为他的牢笼。
从华容道渡过汉水,进入竟陵地界谢玄还是没动。
李跃继续向前,进入夏汭,夏汭便是后世的汉口,也是著名古战场。
对岸是夏口等重镇,再向下便是武昌。
“陛下,敌军动了,谢玄亲率水军,顺江而下!”斥候匆匆来报。 “大善,全军就在此地休整,等待谢玄到来!”
“陛下欲在此地与敌军决战?”卢青一路上被李跃绕糊涂了。
“你觉得谢玄会上岸否?”
“当然……不会。”
谢玄按兵不动这么久,在梁军没有暴露出致命弱点之前,绝不会轻易踏足江北。
他连空虚的江陵都不攻,更不用说精锐云集以逸待劳的夏汭。
四天不到,江面上遥遥可见水军战船,一字排开,如云朵遮蔽江面,船帆全部收起。
李跃伸手试了试风向,夏日多东南风,“令张蚝、曹堪退回江北,黑云中军皆乘马速至夏汭集结。”
“唯!”传令兵领了虎符和节仗,此马飞奔而去。
敌军亦聚集在夏口。
两日之后,张蚝带着黑云中军策马赶来,一见面就噗通一声,跪在李跃面前,“末将无能,未能攻破武昌。”
“无罪。”李跃没过多解释,带着亲卫巡视全军。
三万黑云中军,无功而返,将士们脸上皆有不忿之色,大概是没想到奄奄一息的江东,还能挡住他们的猛攻。
巡视一圈,伤亡并不大。
李跃下令休整,让民夫给战马牲畜喂精饲。
夏汭也是沼泽湖泊众多,大军不能久留。
好在汉水在掌握之中,不用担心敌军利用汉水发动水攻。
休整三四日,李跃再次查看风向,已是初秋,东南风变成了徐徐西风,带着几分清寒。
李跃果断下令,“全军回返江陵,猛攻乐乡!”
众将皆是一愣。
“还愣着干什么,立即起行,汉水中的水军进攻夏口,勿必阻挡谢玄水军回返!”李跃脸色一沉。
谢玄手上唯一麻烦的就是水军。
如今已经调到下游,溯流而上,又是逆风,还不如人两条腿走的快。
而黑云军皆有战马,星夜兼程,不到三日,便可返回江陵。
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
谢玄不来,李跃就调集襄阳城中的攻城器械,猛攻武昌,这些器械可以汉水,顺流而下,不费人力。
谢玄来,李跃就快马返回江陵,猛攻乐乡。
即便谢玄逆水行舟,溯流赶回,也是人困马乏。
骑兵的优势便在于机动性,聚散无常,飘忽不定,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曹堪听令,率镇军持朕牙纛在此,迷惑敌军!其他人随朕回返。” “领命!”众人拱手。
李跃当夜率军回返。
来的时候地形已经摸清楚了,现在回去,每隔十里,就有斥候小队在前方举着火把引路。
只用了两天半的时间,就回到江陵。
战马累死了五千多头,剩下的也疲惫不堪,不过他们的使命已经完成。
北岸,密密麻麻的竹排木筏与两百多艘大小船只被拖到江上。
“敌水军现在何处?”李跃端起一碗酒,走到四千一百名身穿轻皮甲,略通水性的将士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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