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朕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李跃扬了扬腰间长剑,巴不得谢玄能再来袭营。
“唯。”曹堪拱手。
李跃让水军靠了过来,水军为了缠住谢玄,损失较大,好在还留了百余条小船。
只要渡过长江,谢玄手上的北府军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夏口水流湍急,正面进攻,敌必有备,末将愿率五千精骑从下游武昌渡江,逆击夏口,待敌军慌乱,陛下再遣一军从夏汭进击,两面夹攻,谢玄插翅南逃。”刘牢之拱手道。
李跃眼前一亮,刘牢之这几年不声不响的,已经有了大将之姿。
忽然想到刘牢之跟张蚝有极大区别。
张蚝是并州野人,起于尸山血海,冲锋陷阵,天下无匹。
刘牢之将门之后,文武双全,懂得用脑,彭城刘氏世代尚武,其祖刘羲曾为西晋雁门太守。
“可!”李跃点头同意,又贴着他的耳朵吩咐几句。 刘牢之先是一脸讶然,旋即一脸钦佩,“陛下用兵如神!”
“去吧,水军送你们渡江。”
擅攻者动于九天之上,骑兵的优势就两个字,动和快。
敌无备则攻,敌有备则走,来无影去无踪。
乱风之中,五千精骑策马向东而去,江面上的水军在昏沉之中向下游驶去。
李跃下令将士轮流休整,披甲而卧。
命令一下,有人当即卧在干草上睡着了。
李跃自己也累的不行,回到中军大帐,呼呼大睡起来。
第七百三十章 威
一道惊雷划过夏口城上空。
轰鸣声下,仿佛整座夏口城都跟着摇晃起来。
凛凛天威之下,士卒们惊恐的望着天空。
“禀将军,梁贼趁我军无法回防,已攻下乐乡!”十几名血迹斑斑的斥候冲着谢玄拱手。
乐乡被攻陷,上游的夷陵、公安、巴陵、赤壁等地全都失去了意义。
再往深处想,江东的半壁江山也不会长久。
长江既是江东的屏障,也是江东的死结,一旦北方大军踏过长江,就会形成摧枯拉朽之势。
谢玄由谢安亲自教导,也继承了他的性格,心中纵然有惊涛骇浪,脸上永远镇定自若。
这种镇定也影响到了其他人。
“乐乡既失,长江上游皆不存也,不如退保武昌!”游击将军王昙之拱手道。
乐乡与江陵如同襄阳与樊城。
一边夹住汉水,一边扼住长江。
谢玄来回踱了几步,襄阳守不住,武昌肯定也守不住,外面一道惊雷,堂内跟着一震,“自古守城不能死守,夏口扼守三江,为江汉要冲,此地之重犹在武昌之上,夏口存,则武昌存,夏口不存,武昌亦难以久持!”
夏口一面对着江汉平原,一面扼守汉水,一面庇护下游的武昌、柴桑等地。
如同鲁口之于河北,枋头之于邺中,不容有失。
“梁军十余万大军,还有攻城利器,只怕我军……”王昙之其实连武昌都不想守。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困兽犹斗而已。
“哦?将军何意?”谢玄望着他。
“与其一座一座的防守,被敌军各个击破,不如速速撤回江东,与陛下会合,然后与敌决战与长江之上,一如当年赤壁之战。”
十几万的梁军,不是他们这两万人马能挡住的。
而且来的还是大梁皇帝本人,压力更大。 谢玄扫了一眼,忽然发现堂中其他将领眼中充满了期待神色。
北府军家眷皆在下游广陵,士卒的心思自然也在广陵。
要他们过来剿剿匪可以,但在此地拼命,则另当别论。
“非是我等惧战,而是形势不利,不如保存实力,以图他日卷土重来。”王昙之说的不无道理。
夏口驻扎两万人马,一大半是水军和北府军。
梁军已经突破长江,夏口本来就不是襄阳、江陵、武昌一类的雄城,城池低矮,士气不足,迟早陷落。
“即便要退保武昌,也须等大雨过后。”军心如此,谢玄只能以退为进,尽量争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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