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真的假的,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吗。”姜善宁笑容明亮,娇俏的命令他:“你闭上眼睛,把手伸出来。”
闻言,萧逐乖乖闭上双眼,掌心摊开。
不多?时,他感觉到掌心落下一物,质地似乎很?顺滑。
萧逐心痒难耐,想要睁开眼看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姜善宁没说睁眼,他只?能按下性子等待。
过了几息,萧逐觉得像过了一刻钟。
他正要收回掌心时,姜善宁忽然伸手按在他的掌心,慢吞吞的说:“阿甘……这?个,留给?我准备的时间不多?,而且我对女红也?不是很?擅长,你将就看看,若是不喜欢,就不戴了。”
她并不是为自己开脱什么?,实在是自己的女红不太好,提前?给?萧逐提个醒。
萧逐哭笑不得,他闭着眼,压根不知道姜善宁送的是什么?东西,一本?正经的说:“不管阿宁送的是什么?,我都喜欢。”
一碗长寿面也?好,一场烟花也?好,这?样转瞬即逝的东西他都爱不释手,只?恨无法珍藏。
更别提手心里的东西,也?许是可以让他珍藏的某件物品。
姜善宁咬了咬唇,一口气说道:“好啦,你睁开眼看看吧。”
萧逐倏地睁开眼,看到她细白的双手捧着自己的大掌,而他的掌心里,躺着一条叠得整齐的墨色发带。
他屏住呼吸,盯着发带看了一会?儿,极为小心的将发带拆开来看。
用料是鄞城里很?常见的潞绸,质地柔顺。
萧逐手很?轻,生怕重一点会?在发带上留下褶皱。
姜善宁见他如?此,心中忖道,这?样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她绣的东西。
她索性伸手翻过来发带,指着尾端的绣着的几棵翠竹说道:“在我看来,阿甘就像竹子一样,即使?风雨再多?,也?屹立不倒,永远柔韧坚强。”
说到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姜善宁的声音有些小:“所以我就绣了几棵竹子。”
为了让竹子看起来更鲜活,她先?是在纸上画了雏形,又在旁的绸布上试着绣了几次,有把握了才在这?条发带上开始绣。
原来是竹子。
她在成衣店里给?他买的衣裳,下摆和袖摆的暗纹也?多?是竹子。
萧逐以为姜善宁喜欢竹子,原来是她觉得自己更像竹子。
思及此,他勾着唇角,低声笑了笑。
半晌不见萧逐说话,姜善宁好奇地抬眼去?看他的神?情,就见他盯着手里的束带,眼底情绪复杂。
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萧逐抿着唇角,郑重说道:“谢谢阿宁。”顿了顿,“我很?喜欢。”
“谢什么?,礼尚往来嘛。”姜善宁瞥了一眼他头上开了线的发带,直起身子说道:“我现在就给?你系上新的吧。”
她的手朝萧逐的脑后探去?,萧逐只?一转眼,看到她细白的指腹上明晃晃好几个血口。
他倏地握住她的手腕,仔细查看她的指腹,语气沉了些:“阿宁……一个生辰礼物而已,不值得你扎了满手的血口。”
姜善宁没觉得有什么?,大大咧咧道:“我不常做绣活,手生,自然得扎上好几下。针眼而已,过几日都长好了,没多?疼的。再说这?是你的生辰,我自然重视。”
她的手晃了晃:“快松开我,我给?你系发带。” 萧逐清沉的眸光凝着她,笔挺的脊背缓缓弯下去?,俯身在她面前?。
姜善宁站在他身后,将他头发上的旧发带解开,手指梳顺他的墨发,将所有头发都拢在一起,最后用竹子发带绑在一起,大功告成的拍拍手掌:“好啦,阿甘抬起头看看。”
她后退了一步,言笑晏晏的看着重新束发的他。
身姿颀长的俊俏郎君,头顶束着干净柔滑的墨色发带,夜风一吹,发带从他脑后落在肩头。
萧逐脸上的笑意没下去?,看着她在黑暗中还是清丽的脸庞,心神?一动,忽然屈起胳膊,伸出长指。
他的指腹蹭过她微凉的脸颊,瞥见她的唇角粘了几根发丝,下意识的,长指微动,在她唇上擦过,给?她拨开发丝。
他低下眼眸,和她对视。
圆圆的眼底映着他模糊的五官。
萧逐心弦颤抖。
烟花放完了,厢房里光线昏暗,安静得似乎能听到两个人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半晌,他磕磕绊绊解释道:“头,头发粘在嘴角了。”
姜善宁的脸倏地一红,她转过身子,避开萧逐炙热的目光,站在窗前?,双手撑着窗台,仰头看漫天飘舞的雪花,心里无端怦怦直跳。
她手指在唇边摩挲了几下,反而觉得被萧逐触碰过的唇瓣更加灼烫。
……
西郊的河边。
烟花炸开,有橘光落在河面上,霎时消失。
“哎呀!!”河边,顾灵萱急的跳脚,惊叫着连忙从原地跑开。
她低头查看自己的衣裙,见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转而怒气冲冲的对身边人吼道:“姜云铮!没看见我在这?站着吗?怎么?就把我身后的烟花点燃了!吓死我了!”
姜云铮手里还拿着火折子,身手灵活地跳了几步,装模作样地掏耳朵:“好好好,是我没注意,你声音倒是小一点啊,真的要聋啦!”
顾灵萱几步跑过来,趁他不注意踮脚将冻得冰凉的双手塞到姜云铮的衣领中,姜云铮冻得一哆嗦,一蹦三尺高,从顾灵萱的魔爪下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