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酸软的手臂,轻轻触摸姜善宁的脸颊,手指微动,指腹在她的唇瓣上摩挲。
“阿宁,对不?起,让你照顾了这么久。”他的嗓音干哑,无奈的笑了一下?,“你怎么又?咬出来好几?个牙印。”
姜善宁如释重负的笑:“你醒了就好。我?看看还烧不?烧。”
说着,她伸手碰了一下?他的额头,旋即松了口气?:“太好啦,终于不?烧了。”
额头上的触感一瞬即逝,萧逐愣了下?,问道?:“阿宁,我?睡了多久?”
“从?昨日早上我?们一起入睡,傍晚的时候我?醒来发现你发热了,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你睡了整整两天。”姜善宁幽幽道?。
“竟然?睡了这么久。”萧逐刚醒来,浑身没什?么力气?,笑意微敛。
此行出来,明明应该是他照顾阿宁的,但他昏睡了这么久,反倒让阿宁照顾自己。
“睡好身体才能好。”姜善宁看着他,转身下?床倒了水来,作势要扶他起来,“阿甘,起来喝点水吧,我?给?你换药。”
萧逐就着她的力道?起来,喝了碗水,随后翻身趴在床上,将肩胛处的伤口露出来。 姜善宁小心拆开,发现伤口恢复的不?错,随口说道?:“牛大爷的医术倒是不?错,想必再有三五日你就能行动自如了。”
“牛大爷?”
“就是村里的郎中。”姜善宁解释,“咱们落脚的这个村子?很小,也挺偏僻的,看来走的时候还得问问路。”
那天晚上天黑,他们寻了条路就走,也没辨清方向。
萧逐趴在枕头上,转头望向她。
姜善宁头顶绑了条束带,松松地拢着乌发。
他问道?:“阿宁,你头上的钗环呢?”
“噢,昨晚太冷了,我?问大娘要了几?床被子?,心里头过意不?去,就将钗子?也给?她了。”姜善宁说道?。
萧逐轻叹一声:“终究还是将钗子?送了出去。”
昨日阿宁给?大娘报酬的时候,他将怀里的碎银给?出去,本想留着阿宁的首饰,却没想到这一趟到底还是让阿宁受了委屈。
“这有什?么,我?的首饰挺多的,不?差这一两件。何况你还送过我?好多钗环镯子?呢。”姜善宁向来对身外之物看的轻,这些?钗子?能换得几?床被褥,让萧逐快快好起来,就已?经是物有所值了。
涂完了药,她扯开绢布,倾身过去,两只手臂张开,绕过萧逐的胸膛,给?他后背的伤口包扎好。
从?旁人的角度看,她就像伏在萧逐身上一样。
萧逐肌肉紧绷,后脖颈间喷洒着她浅淡的呼吸,他双拳默默攥紧,忍受着这甜蜜又?磨人的包扎。
姜善宁直起身,扣了扣手心,正想问问萧逐昨晚的事情时,门外响起王大娘的声音:“娘子?!你夫君怎么样啊,醒了没?这都?一整日了,你们要不?要吃点儿什?么。”
姜善宁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他身上,低声跟他说:“我?出去拿点儿饭菜,你千万不?要乱动,等我?回来。”
她怕萧逐着凉,不?放心的掖好被角,才匆匆出门。
她打开门,王大娘就在门口站着,见她出来,目光朝屋里望去,没见她夫君出来。
大娘疑惑问道?:“娘子?,你夫君还没有醒来吗?”
姜善宁仔细关上门,说道?:“他刚醒来,还不?能见冷风。我?拿些?吃食进?去。”
“醒来就好。”王大娘看了眼掩住的木门,心里不?禁惋惜,这么好的姑娘,竟然?搭上了一个病秧子?夫君。
“这两天家里多了你们,我?做的饭也多。娘子?你多拿一些?,让你夫君多吃,吃了身体才能好。”
王大娘引着姜善宁来到她的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木桌上摆着饭菜,都?用碗扣在上面。
她热情地往姜善宁手里塞了好几?个馒头,一边歉意地说:“我?们村里简陋,饭菜就是这些?,娘子?千万不?要嫌弃。”
“谢谢大娘,真是麻烦您了。能有口吃的就很好了,我?和我?夫君怎么会嫌弃。”姜善宁都?快拿不?下?了,捧着满怀的饭食回屋。
村子?里的床榻其实是炕,床下?生了火,冬日里就不?会觉得冷。
她将碗搁在床边,往床下?添了几?把柴。萧逐坐起身后,姜善宁又?给?他的身上盖了好几?床被褥。
萧逐哭笑不?得:“阿宁,我?身子?骨向来康健,明日就会好全,你真的不?用如此细心照料我?,快坐下?吧。”
姜善宁不?理?他,振振有词:“就是因为你身子?骨康健,一生病就会很严重,我?才要好好照料。”
她用被褥将萧逐都?快裹成了一个粽子?,这才满意的停手,小手一挥:“阿甘,快吃吧。” 不?知为何,萧逐总觉得自他醒来之后,姜善宁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但是哪里怪他又?说不?上来。
就如此刻,姜善宁目光炯炯的盯着他,萧逐裹着厚被子?,顶着她的目光,背后渐渐渗出了薄汗。
他轻笑,稍显苍白的脸上笑意柔和:“阿宁,你也吃,我?们一起。”
休整了三日,萧逐的身体已?经康健如往日。他们不?能再停留了,得赶紧回京。
向村里人问了路,大致知晓了方向,他们得先走去县城,买上两匹马儿。否则单靠他们的双脚,都?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回永京。
和王大娘告别,两人一同踏上去县城的路。
几?个月前,姜善宁也曾一个人从?永京走去最近的县城。那时她一个人走了整整两日,感觉双腿都?不?是自己的,心里还觉得很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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