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很不客气,晏空山并不在意,只觉耳朵微微地发麻,指尖深深陷进温热湿润的肉花,勾连出黏腻淅沥的水声,肉欲像一张网,密不透风地裹住了他。悬黎终于停下挑衅,她在喘息,在呻吟,又哭又叫,似乎很含糊地喊了一声“哥哥”。
夹着手指的肉道又湿又热,他心无旁骛,直到她像发春的猫那样尖叫,春潮抑制不住地喷了他一脸。
“殿下又喷了。”
晏空山说。他甚至在满足地微笑。
冷香弥散在书室,是那一炉八万春,从洛阳千里迢迢送来溪山,他看不见,嗅觉却比常人更加灵敏。
晏空山循着记忆,往书案上翻出一支细窄竹筒,曼声道,“陛下已经连发七道诏书,召您回洛阳。”
他好像已经从欲望中抽身而出,面上残留薄红,语气却是冷静而克制,“您是怎么想的呢?”
***
三年前,溪山帝姬年岁渐长,该是出宫开府的年纪了,天子不得不把妹妹下嫁。
悬黎知道她皇兄的意思,因此才更为烦躁。
兄妹乱伦本就为世俗不容,邬栖云本来想把她下嫁给一个庸人,日后也好拿捏那人。
但转念一想,妹妹殿中侍女各个样貌绝异,想来是不喜欢和俗人作伴,怕她为此伤心垂泪,才换成才貌双绝的晏空山。
当时的晏空山不过是新科进士,寒门出身,毫无权势,只因长得貌美,以前还险些被大官榜下捉婿。
如今得了造化,皇帝将他派到溪山赴任,那里正好是悬黎的藩地。又用“帝姬玉体抱病,且留洛阳调养”的理由,把悬黎留了下来。
这时候的悬黎已经烦得要命,自那一夜过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和皇兄说过话了,她才不要将错就错。
于是连夜令人收拾好细软,带上晏空山,没有告知任何人,就这样偷偷离开了洛阳。
倒还记得修书一封:“我去溪山了,勿念!不要找我,要是敢来溪山,邬栖云你就死定了!”
邬栖云看完,一时怒极反笑。
可他继位不久,一群没良心的东西虎视眈眈,南地的平昭王似有反心,留在京中的高密大长公主也不安分。洛阳正逢多事之秋,天下事都等着他做决断,邬栖云抽不出手抓她,只能向晏空山发出密信。
他们是秋日里离开洛阳的,第一道诏书传到溪山时,已经是来年的殿春了。
晏空山姿态端庄地跽坐在竹席上,双袖覆膝,微微低下了颈子,听悬黎给他念信。
她念完了信,忽然觉得很没意思——无论是邬栖云的阳奉阴违,还是他不知足的贪婪。悬黎将目光投注向沉默的晏空山,“你要劝我回去吗?”
日光筛进窗格,花影闪动,他将脖颈垂得更低,“自是都听殿下的。”
”殿下若是想回,臣便随您一同回京;殿下倘若想留在溪山,臣就当没看过这封诏令。”
哎呀,真令人意外。
她露出略微惊讶的神色,似乎很意外这样誓忠般的回答。然后笑了笑,将密信凑近灯烛,火焰攀着边缘爬上麻纸,渐渐连绵成一道明亮的火线。
“没看过倒是不必——你告诉他。”
日影翻过盈案的书卷,悬黎注视着跳跃的火光。火光飘忽辗转,从书室的另一端,很遥远地照在她雪白的面颊上,她说,“我不会回去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要到没有王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