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墙画面前,看也没看一眼,从上至下拉出一块遮阳板布,垂下四面扣住。
一系列操作让韩深没太看明白。
陈尘转身,露出微笑:“给你三秒钟,忘掉刚才看见的东西,三,二,一——”
如果按照平常,韩深一句“傻逼”已经骂出口了。
但这时,看陈尘脸色明明挺平静,透出的意思分明是“你侵犯到了我的空间”,挺尴尬,点了点头:“已经忘记了。”
“我就喜欢你这种懂事的小孩。”
陈尘给花园入口落了锁。
下楼,陈尘走在他前面,一直没说话,韩深总觉得哪里不对,半晌才想出个类似的描述。
在家里的陈尘跟在学校的陈尘好像有两副面孔。
有些沉默,有些难以亲近。
对家里的照看也有一种冷峻的执拗,好像提防韩深会随时翻出一具藏匿许久的尸体。
韩深驱散脑中的念头。
他穿着陈尘的一件青草色的T恤,坐上餐桌,陈尘端出刚才炖好的牛肉:“晚上炖的,现在热好了给你吃,介意吗?”
韩深拿起筷子,往碗里夹牛肉,笋片和萝卜。
凌晨十二点多,陈尘打开电视没看见什么有趣的节目,倒是重播了一条中秋团圆的新闻。
窗外的潮意很重,陈尘探身捞了一把:“要下雨了。”
韩深吃到一片辣椒,辣得甩了下筷子,身边很快递来一瓶草莓牛奶。
韩深吃完后,陈尘上来收拾筷子和碗去了厨房。
韩深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上前到厨房门口看他洗,隔了会儿问:“你一个人住多久了?”
陈尘没回头:“中考之后。”
对上了。
你那时疯狂搞竞赛是想分散心思?还是想跟你妈妈证明什么?
韩深有点想问,但低头看了会瓷砖,还是没问出口。
他不喜欢缠着别人问东问西,尤其对陈尘,莫名有种预感。
不问是最大的礼貌。
他刚回到沙发坐下,手机又响了。韩深本来一直没打开,这时候才看到沈岚的电话。
她去外地看厂子,现在才闲下来,想起是中秋节于是给家里佣人打了个电话,问韩深一个人在家吃饭过节,有没有发脾气。结果佣人说,少爷昨晚上就没回家了。
她给韩深打了这几次才打通,声音焦急:“你干嘛呢?为什么不接电话?”
韩深看表:“凌晨一点,你看看时间。”
沈岚问:“你在哪儿?”
“同学家里。”
“同学?”沈岚完全不信,“你别是在外面鬼混,找借口。”
韩深抬了抬手机,陈尘立刻说话:“阿姨,韩深现在在我家,我是他同桌。”
沈岚口无遮拦,一听这声音,总感觉没对劲:“哪个同桌,上次一起砸校长室那个同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