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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论吗?

    示威吗?

    无论哪一种都意味着反抗和冲突,他们会这么觉得。

    所以韩深的话摆明了挑事。

    但说白了事也挑了,这母子关系能更烂吗?

    想象不到。

    自己隐忍难说出口的东西,韩深替自己说的掷地有声。

    算赚了。

    本来担心激怒庄念莺和钟海导致处境更加艰难,陈尘突然觉得无所谓。

    被强行按头承认错误的体验还少吗?

    回身,韩深站在行道树下,余晖自背后给他高挑的身影镀了一层绒光,正拿纸巾擦拭指骨的血,动作暴躁得仿佛手指没长痛觉神经。

    ——这是为他打架受伤的小朋友。

    陈尘突然觉得尽管自己拥有的不多,但韩深的存在已经让他非常满足。

    他抓住韩深的手,对方躲了一下,就让他牵着了。

    陈尘疼惜得似乎快吻上这些伤痕,韩深没事人似的抽出手:“再看?伤口都痊愈了。”

    “回医院检查吗?”

    “算了,这医院我不想进第二次。”

    简直噩梦。

    陈尘去街道对面药店买药。

    消毒,贴创可贴。

    坐上长椅,韩深低头,看见陈尘浓秀的长睫底下目光专注,弯腰捏着指骨细心清洗创口。

    莫名像骑士向公主献吻手礼。

    韩深转过视线看马路,手垂下去。

    公交车摇摇晃晃驶过,车上的人也看着窗外的风景。

    少年一手揣在衣兜,头抵住长椅直犯困,身体姿态极其不耐烦。而坐在身旁的另一位少年边安慰他的情绪,边心无旁骛地牵手打理他的伤口。

    夕阳光影分割出浓烈的栅格,两人周身染着薄光。

    药店外长椅的角落逼仄,却包含了整个世界。

    陈尘贴完创可贴,看向医院楼层的某一间。

    韩深摸他额头轻轻拍了拍:“回神了。”

    陈尘嗯了一声。

    “不能永远抑郁,会有新的好生活。这句话你跟我说的。”

    陈尘露出回忆的神色,随后淡淡笑了:“是吗。”

    这幅温和无力的样子让韩深无可奈何,这段时间陈尘给他的印象差不多都这么毫无力量,阴沉忧郁,落落寡欢。

    “回去了。”韩深起身拉了拉鞋跟。

    陈尘往垃圾桶丢了纸巾,说:“回哪儿?来我家好不好。”

    韩深点头:“好,晚上吃什么?”

    “先去超市逛逛,买点东西。”

    上次跟陈尘逛超市是组里野餐,这次纯粹为买自己想吃的,韩深兴致高了一点,东看看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