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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吹来,韩深感觉浑身发冷。

    沈岚很叹息:“说实话,我对老席这老婆没什么好感,太厉害了,老席性格懦弱斯文,被她管得很窘迫。要真说压死老席的最后一根稻草,与其说是你爸,不如说是他老婆。”

    在外豪赌欠下巨额债务,没脸面对妻儿,绝望自杀。

    韩深静了半晌:“所以爸爸一直很愧疚?”

    沈岚吐了口浓烟,嗓音透着疲惫:“能不愧疚?想想,你爸跟老席认识的时候还没他娘俩呢,家人多痛苦,你爸就有多痛苦。”

    韩立东平时雷厉风行果断决绝,但席知去世后经常一个人喝酒,对面放一只杯子,神叨叨的自言自语。

    风里雨里一起走过,约好退休后欢聚喝茶钓鱼,下棋打牌,转眼成空了。

    再举杯,只能独饮。

    别墅内灯火通明,沈岚进门前还一脸倦怠,看到客厅里的席太太又已经满脸堆笑了:“啊,不是打电话叫你们安排吃饭吗,嫂子你坐会儿。”

    韩深往楼上走,回头看了看这个局促不安的女人。

    她态度比去年截然不同,一年时间,不知道思想疏通到了什么地步。

    写完作业凌晨快十一点半,韩深下楼接杯水,见沈岚正往楼上走。

    “没事的,嫂子,如果家里以后还有困难,我们家力量虽然有限,但尽力帮你。”

    席太太越发局促:“已经够多了,我才知道,原来韩总还替老席还了高利贷。以前,是我不懂事——”

    沈岚拉住她的手,制止后几句:“没事,误会解开就好了,嫂子,那你先去休息,坐了一整天的车,也该累了。”

    席太太笑了笑上楼,看见韩深,好像想起了什么:“关于小韩总回渊冲读书的事情,我到时候肯定写道歉书,帮他澄清。”

    韩深突然抬头看她:“什么回渊冲读书?”

    沈岚已经推着她往客房走了:“再考虑,以后再说。”

    她送完人下来,指间又点了根烟。

    看着韩深的脸色,沈岚回过神问:“你想不想回渊冲?”

    韩深莫名其妙,问:“开什么玩笑?”

    “哦,那就是不想啊?”平心而论,沈岚对渊冲更有感情,听见这个回答抿了抿唇,不太满意,“前几天蒋老师还问起你啊,说你是渊冲的骄傲,真不回去?”

    韩深咬紧牙关:“你把我当什么?”

    沈岚怔了下:“啊?”

    “让我走就走,让我回去就回去?”

    沈岚没想到他这么抵触,抬手挥了挥息事宁人:“好了好了,不走,不要生气嘛。”

    韩深回卧室拉开凳子,椅腿在书桌脚重重一磕,“砰”的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