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雨满意的看?着许以尚的神色变化,“当然,不?然我也不?会来?见许大?人了。”
“那,”许以尚将心一横,他已?经碰过太多钉子了,那些人都是?什么嘴脸许以尚记住一清二楚,若想摆脱现在的困境,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便就在这一回?了,“我做!不?过我得先拜见晋王。”
许以尚的反应早在谢寒雨的意料之中,“可以,但我让你做的事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包括殿下。”
许以尚了然的看?了谢寒雨一眼,他将谢寒雨的条件当成了女人间的争风。想到上?次在叶府谢寒雨曾被李庭兰当众掌掴。两人只怕已?经结了死仇了,若李庭兰真成了晋王妃,只怕这头一个倒霉的就是?谢寒雨。
而且李庭兰真做了晋王妃,那自己只会更倒霉,从这个角度看?,自己和谢寒雨也算是?同命相?怜了,那联手是?再合情合理不?过的事了。
看?着两人以茶当酒就这么结下盟约,谢婉怡还有些呆呆的反应不?过来?。但她一直忍到许以尚离开才道,“寒雨你是?不?是?疯了?”居然要杀李庭兰?“即便你成功了,你可想过后果吗?”
李显壬等了十三年才将孙女接回?家,若是?被许以尚给害了,被灭门的怕不?只是?许家,“你觉得许以尚不?会出卖你?”
“那姑姑你会出卖我吗?”想到李庭兰有可能会在某天丧命,谢寒雨心情大?好。
谢婉怡咳了一下,“我又没疯,干嘛出卖你?”她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那不?就结了?许以尚说是?我指使的那就是?我的?他有什么证据?我一个晋王后院的小小姬妾,怎么会认识他?”谢寒雨耸肩,这会儿既无录音又无视频的,她更不?可能留什么字据,许以尚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谢婉怡无语的看?着谢寒雨,“不?需要证据,只需要李显壬相?信就行了,”权贵杀人哪里还要跟你讲道理?便是?当年谢家,父兄谢婉怡不?知?道,但嫡母一个眼神儿,下头人便会毫不?犹豫的去?要人性命的。
“唉,欲成大?事,哪能不?冒一点儿风险呢?”谢寒雨轻叹一声,形像全无的靠在窗下小小的贵妃榻上?,她有多少年没这么恣意过了。现在想到那个对头对自己再也构不?成威胁,谢寒雨只觉得空气都清新了,“左右我躲在晋王后宅,李显壬还能闯进来?杀了我?”
谢寒雨还有一个更隐密的心思不?能诉诸于口。她觉得自己如此被动全是?因为多了个李庭兰。若李庭兰死了,那一切就会再次回?到正轨,她这个天选之女会出什么事?
她的手轻轻抚上?小腹,她回?去?得再努力努力了。前世她一直不?想太早生孩子,一来?是?太早生育对母体不?好,二来?么,她也不?需要儿女固宠。三来?也是?受了小说影视剧的影响,年长的皇子会成为皇上?的眼中钉。她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将来?也被丈夫所?忌。
但现在境况不?同,谢寒雨觉得自己应该怀个孩子,万一李显壬追查李庭兰之死的时候牵扯到自己。那孩子里的孩子也会成为自己另一道保障。
……
谢寒雨回?去?便将许以尚的事和晋王说过了。当然她可不?是?为许以尚谋差使,而是?提议可以趁这个机会,将许以尚当成安插在秦王手下的探子,这样他们不?但可以掌握秦王的那边的动向,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借许以尚的手给秦王制造麻烦。
晋王已?经安排了人在此行随行的队伍里,但他也没有拒绝谢寒雨的提议。许以尚这颗暗棋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而且许以尚李庭兰继父的身?份更能引起晋王的兴趣,这样的人留着也好,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派上?用场呢?
因此在亲自接见了许以尚,并对他充分展示了自己礼贤下士的诚心之后,许以尚也激动的下跪投诚,表示会誓死效忠,但凭晋王差遣。
等外书房里演完君臣相?和的一幕,晋王的幕僚龙先生亲自将许以尚送到角门处,“怠慢先生了,实在不?能太过惹人耳目,还请先生见谅。”
龙先生一如他的主?子,对许以尚很是?客气,他又冲站在暗处的一个身?影一招手,“这小子叫青松,是?殿下赠与大?人伺候笔墨的,”他声音压的更低了些,“有什么消息你交给他便好了。”
许以尚整个人还在飘着,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了不?失态,只默默的冲龙先生拱了拱手,便转身?带着青松出了角门,潜入藏在角落的马车里。
“许大?人,”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将正在想入非非的许以尚吓的一个机灵,他跌坐在坐榻上?,才看?到马车里坐着个十几?岁的小公公,“你,你是?何人?”
保义很满意这个效果,咯咯一笑,“咱家是?谁大?人不?用知?道,咱家就是?帮人捎句话儿,大?人可别忘了自己答应的,若是?应了却不?做到,可小心鸡飞蛋打?白忙活一场。”
许以尚心中一凛,知?道这是?谢寒雨来?提醒他,他轻咳一声,“放心吧,我说到便能做到。”
……
李庭兰听到外头报说许福娘来?了,有些讶异,“今天不?是?秦王出京吗?她不?去?给许以尚送行,跑这儿来?做什么?”
樱桃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只哭哭啼啼的,说要是?姑娘不?肯见她,她就一直守在咱们府门外。”
真不?愧是?许家人,来?来?回?回?就是?一这套,“你去?将人带进来?吧,”李庭兰想了想,“我在二门处的花厅见她。” 许福娘其实一点儿也不?想来?,之前她说要来?求李庭兰,那是?许以尚还没走,她想着自己哭一哭求一求,没准儿李庭兰为了自己的名声,也能伸手帮个忙。可现在许以尚都跟着秦王出京了,她过来?做什么?叫李庭兰看?她的笑话吗?
但父亲走前反复叮嘱了,让她过来?见李庭兰,还说让她诚心给李庭兰道个歉,毕竟自己去?了陕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叶氏又不?在府里,她和江老太太老的老小的小,万一有个大?事小情的,李庭兰肯搭把手他也放心些。
许以尚甚至还说,若是?她能就此留在李府,那就更好了。
许福娘登时动心了。回?到许家这两天,许福娘真的是?哪哪儿都不?自在,吃的用的完全不?能和叶氏在的时候比也就罢了,江老太太还说家里没有银子了,过年除了年纪最小的许琅,谁都不?要再裁新衣裳,至于新首饰那就更没有了。
至于江老太太还放出话来?,说许以尚走后家中没有男人,她们这些女人就得谨守门户,老实呆在府里哪儿也不?能去?,什么时候许以尚回?来?的,什么时候再出门。
这个许福娘哪里能忍?她还想趁着过年往小姐妹府里玩去?呢。
所?以许以尚这么一提,许福娘就动心了,她还准备如果李庭兰这里没戏,她一会儿再往叶府去?一趟,如果能留在叶府也行,总之她不?要呆在家里听江老太太唠叨。
李庭兰看?着披着大?红织锦斗蓬,眉眼描绘的十分精致的许福娘,“你腿脚倒挺快的,这会儿送行的人都回?来?了?”
许福娘面露尴尬,“不?是?,我没有去?,”怕李庭兰觉得她不?孝,许福娘忙解释道,“祖母带着琅哥儿去?了,说我是?未出阁的女孩儿,不?可以抛头露面,不?许我和他们一起去?,父亲也是?这么说的。”
“这样啊,老太太和许大?人都说不?要你出来?抛头露面,你转身?就跑我这儿来?了?”李庭兰笑眯眯的看?着许福娘,“你可真是?个听话的好女儿。”
许福娘被李庭兰噎的直瞪眼,但她没忘了自己来?的初衷,她将丫鬟手里拎着的食盒拿了过来?,掀开上?头的盖子,“这是?我路过什锦斋的时候特意买的点心,也幸亏大?家都去?看?秦王出京了,排队的人才没那么多,我记得你很喜欢吃杏仁酥的,你尝尝看?,唉,就是?天儿太冷了,我紧赶慢赶的还是?凉了。”
这点心是?许以尚一早叫人过去?买的,许福娘随手将功劳揽在了自己身?上?,她有些委屈的看?着李庭兰,“我也知?道你根本不?想认我这个妹子,可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娘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管父亲和我怎么劝,她都不?肯回?家,如今父亲一走,家里就剩下我和琅哥儿还有祖母了,”想到这两日她过的日子,许福娘是?真的伤心了,“我都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了。”
她小心翼翼地觑着李庭兰的神色,“大?姐,要不?你帮我们劝一动娘吧,这眼看?要过年了,她一个人呆在乡下庄子上?多冷清啊,而且她还是?许家的主?母,这哪有当家主?母过年不?在家操持家务的?”
李庭兰冷冷地看?着许福娘,这丫头真的是?从根儿上?坏了,她看?不?到叶氏这些年的辛苦付出,想的只是?主?母该尽的义务。即便那个主?母是?她的亲娘,“你也说了,她是?许家的主?母,许家主?母该做什么,自然由你们许家人说了算,我这个拖油瓶还是?不?多嘴的好。”
“你还在记恨我啊,我那不?是?年纪小嘛,我已?经知?道错了,”许福娘绞着手指,“大?姐,我真的知?道错了,”她又将点心往李庭兰方向推了推,“你看?,我都特意买了你最爱吃的杏仁酥来?赠罪了,你就原谅我吧,我保证,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
李庭兰厌恶的看?着桌上?的点心,“我从来?都不?爱吃杏仁酥,是?你们不?爱吃这个,才成了‘我最爱吃’,这样不?但能帮你们解决掉你们不?想吃的点心,你们还可以落个敬重长姐的好名声。”
许福娘这下真的惊住了,“你不?爱吃?怎么可能?家里人都知?道你最爱吃杏仁酥了,爹他还特意……”
她后头的话停在嘴边,许以尚为了让她能讨好李庭兰,特意叫人多买了些杏仁酥,可她说的是?自己排队去?买的,“你不?喜欢吃直接说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搞的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
李庭兰懒得和她争辩这个,在那个家里,她有说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的资格吗?
“好了,你的来?意我明白了,我的意思也和你说清楚了,我还有事呢,你回?去?吧,”李庭兰端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