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梦魇已有多年,梦中的一切总是断断续续,让人抓不真切。
却无一例外地总能让云谨感到痛苦。
“王爷,醒一醒,该起来用早膳了。”是阿宁的声音。
云谨闭着眼睛应了声,却察觉周边的气息不对,那股冷香并不属于自己。
她睁开眼,果然发现自己正躺在秦盏洛的榻上。
她昨夜梦魇之后意识朦胧,忘记了自己已然娶亲,而且早已将睡了多年的榻让给了秦盏洛的事。
只本能地走向熟悉的榻边,躺了下去。
直到现在才知晓,原来后续一直与对方同榻而眠。
“王妃早起时,脸上是怎样的表情?”
南宫宁还真的为云谨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下,随后十分确定地回答:“王妃像往常一样,没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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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怜静将手搭在云谨的手腕上:“脉象还算平稳,稍显体虚不足。”
云谨将手腕收回来,垂了垂眸子:“可我近来又开始梦魇了,师姐可否受累为我调配几剂能安神的药……”
“谨儿。”谢怜静眉头紧缩,显见地有些忧虑,“心病还需心药医,师姐虽然可以为你配药,但也只是抵得一时。是药三分毒这个道理,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云谨露出一丝苦笑:“我是清楚,可有些事,并不能如愿受我的掌控……”
最后,她也只能徒劳地留下一句,“麻烦师姐了。”
面对如此的云谨,谢怜静也只得叹了口气。
她对自己的这位师妹,向来是心疼的。
她虽知道对方这些年来是为了什么而梦魇,但偏偏对此无计可施。
谢怜静是个孤儿,自小被师傅收养在忘忧谷中修习医术。
谢怜静与云谨初识,是在她十四岁那年。
师傅带着她来到皇城,指着那名穿着华贵的貌美夫人身边挺拔站着的少年说:“静儿,这是你的师妹。”
“啊?居然是女孩子?”谢怜静望着看起来病恹恹的云谨,一时有些惊讶。
在那之后她才知晓,原来自己的师妹不仅是女扮男装,还是位地位尊崇的小王爷。
云谨身份特殊,要时刻警惕不能被他人发现。
她受伤或是生病时都难以去寻御医,所以师傅便问谢怜静,愿不愿意留下来照顾她。
先时谢怜静默不作声,没有立即回答。
师傅倒也没有强求,只说会给她时间让她可以考虑清楚再给答复。
他向来尊重徒弟的选择。
那时的云谨身子比现在还要弱上许多,总是让人无端地担心也许说不上什么时候她就会被一阵风吹跑,再也寻不到。 “谢谢师姐。”云谨接过谢怜静端来的浓黑药汁,轻轻地吹了吹气为它降温,随后小口小口地喝着。